莫咽抓著土地走了過去,背部一點點拱了起來,這是極度抑制的瘋癲前兆。
那隻帶話的狼受了傷,佝僂著背部哆嗦道:「他,他們說要您去換。」
小白投去一眼,目光犀利。
這狼便磕磕絆絆說全乎了:「他們抓了唐乏初,還給他上了狼夾,說要您親自去換,不然不放人。」
越山和方叔對視一眼,默不吭聲。
小白若有所思:「他們沒有說別的什麼?比如怎麼去,有沒有說可不可以讓別的狼跟著一起去?或者其他條件?」
那狼只顧著搖頭,誠懇道:「沒有,只讓我速速趕來,如若入了夜還不見您的影子,就後果自負。」
這是綁架!
二球子甩了下頭,目光悲切地看向莫咽,直言不諱:「頭兒,去了就回不來了呀!」
晚秋見莫咽背影悽然,心裡更加苦澀,痛聲道:「他們讓你去換,就是要折磨你,讓你生不如死,我們才做了這樣的事情,他們只怕要把氣全撒在你身上!去不得呀!」
妖妖心驚膽戰地擋在它前面,拼命示意它不要再說。
見晚秋神色焦急,妖妖便硬著頭皮道:「他們都是人,殺人犯法,並不敢拿唐乏初怎樣。」
越山此時卻開了反腔,沉穩道:「既然手指都砍了下來,誰能擔保接下來不是卸胳膊卸腿,那些獵人本就是亡命徒,折磨人的法子只會和折磨狼的一樣多。」
晚秋駭然道:「頭兒要是去了才正中他們下懷,一個去了必死無疑,一個在那裡卻未必會死,這個買賣誰不覺得虧?」
方叔瞥了晚秋一眼:「這你便要捫心自問,如若此時是要你去換頭兒,你又會怎麼做。」
狼群的流派真是自始至終都穩如泰山啊,過去只能算是初現端倪,如今全部暴露了,這躁動的政治血液。小白心裡篤定莫咽是會去的,所以這場爭論毫無必要。
它終於開了口,謹慎而沉重:「我們不如來商量一下如何儘量減少損失,把人給救回來。」
「老祖宗把你們送到這個位置上,不是要你們對狼俯首稱的。」
另一邊,獨眼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,對著一旁地上的唐乏初如是道,他擦著槍桿子,不時瞄唐乏初兩眼。
唐乏初眼前發黑,他大口呼吸著,幾乎要暈厥過去,他的腿已經沒有知覺了,血流不止,這讓他身體的熱量在流失,渾身顫抖不已。
他直覺感到不好,這疼痛不至於讓他死去,這樣拖著很有可能會拖到莫咽過來——是的,他知道莫咽一定會過來,事情正在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。他的嘴裡被塞入一塊毛巾,膠帶纏了一嘴,根本無從發聲,獨眼也明白他的意圖,不想他咬舌自盡,更不想他憑藉任何微小的可能性自殺。
如果被這樣放置一天,他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死去,環境如此惡劣,傷口感染也是致命的,他想在莫咽來之前就這麼死掉,哪怕莫咽過來了,看到的是一具屍體,也還有逃跑的可能。
唐乏初的腿在挪動著,他不安分地在狼夾中努力撕裂自己的傷口,想要增大失血量,加速死亡的過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