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天還有正事,畫展的第二天。
起來洗漱,叫餐。
從床頭拔了手機看信息,還沒解鎖,就看見有個微信提示。
點進去一看,是個舊朋友。
池黎詫異了一下。
張慶從蘇可星的朋友圈得知池黎已經回國的消息,控訴她不講義氣。
接連幾條語音發過來,池黎甚至都能聽得出來他語氣里時不時的感嘆號。
還是像上大學時的樣子,一點沒變。
張慶問她什麼時候有時間,想過去瞻仰大藝術家的畫展。
池黎故意扣了個不好意思的小兔子表情包,又回給他說今天明天都在。
張慶一直爽快,索性直接給她發了條:【一會兒見。】
池黎回了個ok。
十幾分鐘解決完早飯,又從帶來的衣服里挑挑揀揀,最後挑了件米色針織衫。
池黎身形雖瘦,但偶爾有健身,所以看起來不柴,相反是有力量感的那種。
她搭了條緊身牛仔褲,又蹬了雙長靴,勾勒出的腿又細又長。因為看了天氣預報,說是有小風,臨出門前又帶了件灰色大衣。
美術館九點開門,畫展一併開展。
池黎出門時間還早,在酒店電梯上不緊不慢地打車,網約車司機還沒匹配到,池耀剛的電話倒是先進來。
這麼早的時間,不知道他有什麼事。
池黎按了接通,把手機扣向耳邊。
池耀剛上來第一句還是先叫她名字:「黎黎?是我。」
池黎嗯他一聲,問:「怎麼了?」
「是這樣,爸爸昨晚突然接到了公司電話,有點急事需要我回去處理,就不能和你一起回南陵了。」
池黎安靜聽完,回他一句「知道了」,就要掛電話,又被池耀剛叫住。
「還有什麼事?」池黎問。
電梯到達一嘍,池黎往外走。
池耀剛那邊似乎已經在機場,她隱約能聽見廣播的聲音。
「也沒什麼別的事,就是你一個人在錦明照顧好自己,別太累了。」池耀剛頓了頓又說,「爸爸往你卡里打了點錢,你買點喜歡的衣服和包。」
池黎又嗯一聲,意識到這或許是她這老父親表達歉意的一種方式,不由得又開始心酸。
她嘴巴張了又合,才擠出來一句:「謝謝爸爸。」
走出酒店大堂,遙遙一望,看見是個萬里無雲的晴天。
從街邊搭上計程車,一路平直沒耽誤時間,到地方趕的剛剛好,馬上九點。
池黎在美術館門口下車,正好碰上開車進來的張慶。
張慶一個剎車停到池黎旁邊,隔了一米多的距離,還是把她嚇了一跳。
她皺著眉毛看向已經落下車窗的駕駛位,張慶正朝她揚著下巴尖wink,動作之後是一句很是應景的「好久不見」。
池黎看見是他,眉毛才鬆了一點,說:「我還以為是誰這麼不會開車。」
張慶笑了笑,「這不是故意為了閃你嗎。」
池黎帶著笑白他一眼。
張慶側著身子跟她講話,把副駕的人遮了大半,余揚推了推他才漏出個腦袋,開頭第一句是責備張慶的話:「你差點把池黎嚇死了。」
「我技術明明好的很!」
池黎驚喜,沒想到他們會一起來。
余揚解釋說:「早上他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你回國了,不光回來了還辦了個展,不是我說池黎,你這朋友真不行,這麼大的事都不說。」
「我的錯,我的錯,好吧。」
「這還差不多。」
池黎不禁笑了笑。
張慶停好車,池黎和他們一起走進去,說說笑笑,好像回到了大學的時候。
時間還早,展館裡很清靜,池黎帶著他們倆逛了一圈,看著他們像昨天蘇可星過來那般酷酷拍照。
池黎哭笑不得,感嘆一句真是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,什麼樣的人就得跟什麼樣的人做朋友。
他們沒待多久,而敘舊的時間又占了大頭。張慶下午還有事,沒那麼多閒工夫,甚至都沒來得及約頓飯。
好在池黎已經回國了,以後機會還多。
池黎把他們送到美術館門口,待張慶開車走了,連個影子也看不到時,池黎才轉身往回走。
好巧不巧的一下,她抬了下腦袋,視線正好就落到了正前方不遠處的一輛車上。
第一眼覺得有些熟悉。
第二眼開始心驚。
她保證,她當時真的就是下意識的。
根本沒想到會看見符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