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可命運弄人,我的父母都因為長時間勞動強度過大接連離開了我,我徹底失去了幫他們分擔的機會,也徹底的遠離了學校。」
「後來我在很多地方打工,就像我已經去世的父母一樣,這時候我才發現了,我的力量跟這個社會相比較起來,簡直太弱小了。我只能重複走父母的老路,根本無法通過自己的努力跨越階層。」
「與此同時,我也見過了一部分貴族。他們擁有很多很多很多的錢,但不來源於努力聰明,也不來源於善良美好的品質,而僅僅是通過一次分娩,他們就輕而易舉地獲得了這一切。」
「其實現在想想,我當時的想法還真是幼稚,甚至還會把錢跟努力聰明掛鉤。」
說到此,希婭長舒了一口氣,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。
「我越長大越發現,通往上層的路已經被阻斷了,我甚至還有很多像我一樣的人,他們都只能被迫安分守己度過一生,做對統治者無害的羔羊。」
「但這不是我想要的,我想要公平,我想要有接受教育的機會,想要在任何工作崗位上平等競爭的機會,而且想要公平能夠發生在每一個『我』身上。」
希婭雖然聲音沙啞,但語氣堅定。
「很多社會問題的根源其實是教育問題。」
「我相信,只要能完善必要教育年限等相關政策規定,肯定就能逐漸改變這一切。但我也知道,沒有人會聽一個做面包女人的見解,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。」
「初冬集會上給眾人下毒只是為了增大我的砝碼罷了。」
「這樣我身上所擁有的東西,才會從一條輕飄飄的性命變得更重,他們才不得不重視起我這樣的小人物。」
姞莉聽完希婭的話一邊覺得震撼一邊又覺得痛苦。
爭來鬧去,結果還是底層人民內鬥,兩敗俱傷。
希婭用這麼多或是平民或是貴族的性命做砝碼,才有機會來跟當今掌權者談條件,這可能已經是她能夠想出最好的辦法來了。
但在這過程中,無數可能破碎的家庭誰又來對此負責,門口那個女孩又如何能再見到她的媽媽?
姞莉痛苦地搖頭:「生命不應該被當成砝碼,一切已經本末倒置了。」
希婭仍然堅定:「為了最後的結果,有些犧牲是必要的,沒有任何巨大的變革是不需要流血的。」
姞莉感覺希婭已經有些偏執,她再次開口:「希婭,你能不能清醒一點!」
「你把法律條文上多幾條冠冕堂皇的空話稱為『變革』?就算他們最後答應了你,但王室完全可以在得到解藥後隨時取消,之後一切就會像沒發生過一樣。」
姞莉握住了希婭扶欄杆的手,希婭的的手冰涼還有不少傷口,她於心不忍道: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個社會,但我覺得變革總是從社會開始,從人開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