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春還暖,故而地未開,滿室唯爽涼之氣。
但這爽涼之氣,對而今的師靈澈而言卻顯然不大好受。
「炭火呢?」離清緣見狀,覺得自己裝也有必要裝一下,於是跳起來想往別處走,「我給你尋個手爐暖暖。」
丹紅裙袂隨離清緣的動作曳落盪開,師靈澈伸了手去扯住她裙袂一角,低聲說,「真沒事,我休息一下便好了,姑娘尋處地方先坐著吧,待會我帶你過去天御殿。」
天御殿?
想起來了,檀秋祝剛剛過去的地方,似乎是大燕皇帝的起居地。
既然對方說了不用,那離清緣便也安然坐回師靈澈身旁,問他:「我們過去做什麼?」
「你表哥不是在那麼?」師靈澈倦倦的面容上勾出一個極溫淡的笑,說,「我以為你是要過去見他的。」
說到這個,離清緣倒是想起來自己還沒同師靈澈解釋她和檀秋祝的關係,但對方沒提,她便也裝作忘了。
師靈澈和她並坐在塌上,見她不語,又柔了聲音問:「你不想去麼?但你不是說他很兇麼?」
師靈澈:「不去的話,可以麼?」
嘶,怎麼還記得這茬。
「那待會再去,我先問你點問題。」離清緣別了別眼,掃了一圈屋內裝潢,故而沒看見在她說出待會再去這句話時,師靈澈驟然暗下來了些的眼神。
「離姑娘想問些什麼?」收斂好眼神不過須臾間事,師靈澈抬起手來,纖纖十指若拈花撥水般輕盈盈揭了面紗。
綠檀雲紋木桌上擱了盞綾絹宮燈,燈色昏黃,但倒靜靜暖暖,他面色愈蒼白,就愈襯得那姿容朦朦朧朧若映照飄搖出些江南煙雨的情味。
燈下看美人,不飲自醉。
剔透如琉璃的淺灰眸子含笑望向離清緣,她一時被眼前人這副好容色晃了下眼。
片刻後她才猛一搖頭,別開眼:「問你正事,不要...色誘我。」
師靈澈似是茫然地啊了一聲,抬手想把那半方面紗掩回去:「姑娘的意思是,讓我不要摘面紗麼?」
...算了!雞同鴨講!不如先過去天御殿!
師靈澈的身份這東西,等傳出來的時候,她總會知道的。
離清緣伸過手去把師靈澈手裡的那半方面紗扯走,往自己袖子裡一塞,起身說:「我們先去天御殿。」
她這甫一起身,塌上的師靈澈也跟著起身。
但對方似已是力竭,站起還未三五秒,便又身形搖晃了下,如要跌坐回去。
「冷......」師靈澈的喉嚨震顫了一下,而後瀉出一聲低低的叫喚,「好冷......」
剛剛不還好好的嗎?這會又冷了?
離清緣嘆一口氣。
她想了一想,頓住腳步回了身,下一秒,她張開雙手,抱住了師靈澈。
手環在對方的腰側,離清緣把下巴闔上師靈澈的肩頭,寒氣迎面撲來,她卻整個人嚴絲合縫都貼進對方懷裡,像想把溫度傳遞過去。
「冷嗎?」她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對方頸窩,「抱一抱就不冷了。」
「叮」——怨氣值面板上的數據閃了一下。
風穿堂來,師靈澈唇角勾了個很淺的弧度,而後他抬起手,不動聲色加深了這個擁抱。
他的怨氣值跌到了65%。
*
天御殿,是大燕歷來帝皇的起居處。
殿內陳設金碧輝煌,入目即是鑲金白玉磚連綿鋪地,琉璃頂上縱橫排開嵌夜明珠,天幕星沙般為燈灑下瑩瑩光輝。
主座的紫檀大椅之上,那正端坐著的大燕皇帝著了一身紅衣,一張娃娃臉上眉目生得頗為文秀,二十來歲的模樣,倒是比離清緣想像的要年輕得多。
她隱隱約約在記憶里找了會,想起自己也曾在上輩子和檀秋祝的婚宴里見過這小皇帝一回。
小皇帝叫師亭洺。
但——印象里...是個不靠譜的。
比方說現在,師停洺瞥一眼她,又瞥一眼檀秋祝,再瞥一眼師靈澈。
他的視線在他們三人間遊走來遊走去,就沒停過。
最後,他幽幽嘆了口氣,先指了一指檀秋祝,問離清緣:「這個,我兄弟,鎮妖司使,多金,能打,跟我求娶你。」
停頓兩三秒,他又指一指師靈澈,說:「這個,我皇叔,馬上就做回王爺了,溫柔,持家,也跟我求娶你。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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