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方不知怎麼了,和在極樂城中一樣,體型一直處於縮水狀,只有離清緣半條手臂長。
以至於從極樂城裡出來這麼久,它不自己冒出來,她是真要把它忘了。
但你別說,小檐如歲是真挺宜室宜家的,不僅掃地做飯都能一應承包,現在還能承擔起帶寵物的重任。
而檐如歲本人,對他這個心魔的態度則淡定得不可思議,也不提要怎麼處理對方。三人就這麼以詭異又和平的方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了這些天。
「放風呀。」
日光透過稀薄的雲層撒下碎金色,昨夜剛落過雨,離清緣嗅一息初夏雨後微潮的空氣,忽然來了點興致,說:「那我們也去吧。」
「他們去桃溪村的街上,我們去更有排面的地方——」她把下巴抵在手背上,嘿了聲,「靈域的主城。」
*
靈域位處仙凡之間,作流通往來地界,每逢數月便會有一次持續十日的大型集市,名喚煙海集。
而會在這裡遇見狐九,完全是離清緣意料之外的事。
那一襲金紅色纏花長裙遙遙映入眼帘時,她還不大敢確定,直到見著對方毫不遮掩垂落在地的七條赤色狐尾。
做妖做得如此猖狂,毫不避諱自己身份的,普天之下確實沒幾個。
狐九算一個。
長長一排的百貨攤連過去,多是散修所擺,眼見狐九的身影已沒入另一邊攤道,離清緣便拍了拍還在挑揀物品的檐如歲的肩膀,說:「我先去前面看看,馬上就回來,你先挑這邊的東西。」
說完這句話,她便三步並作兩步,加快了速度往前走去,腳下都要生起風來。
狐族擅輕功,步履一貫快如風掠,待離清緣追到視線里能見著對方的地方時,人都已有些氣喘吁吁。
這會兩人還隔著些距離,她沒敢再只不言不語跟對方後面追,趕忙提聲喊了句:「狐九!」
那抹越行越遠的金紅色身影終於回過頭來。
「喲——」狐九停住了步伐,含笑瞧她,「檐如歲呢?他沒跟你一起出來?不應該啊。」
「他還在後邊的攤道。」
離清緣意簡言駭答了句,而後就往狐九那處走。她站對方面前,手往下一摸,撈起腰側繫著的水碧鈴鐺,舉在半空給對方看,「這是你放我這的?」
狐九瞧著那水碧鈴鐺,竟微愣了一下,而後笑了起來:「你挺聰明的嘛。」
這就是承認了的意思。
「不過——」她抬起手,拍了一下離清緣的臉頰,像有些意外,「不過我本以為以你的性格,是不會直接問我的。」
...什麼性格?
愛裝傻嗎?
這麼直接了當問人,確實不是她一貫的風格。不過等檐如歲這邊的怨氣值正式清完再找下家,是來不及的,她現在就要提前規劃好。
昨日她認真考慮過一番,還是決定在師靈澈和厭拂滿之間先選厭拂滿這條線走。
她要拿回溯游劍,去仙門。
「我......本確是不打算問的,但,」離清緣輕輕蹙了下眉,面上神情竟浮現出幾分恍然來,「我這幾日都在夢見同一個人。」
「那人白衣,銀髮,一雙丹鳳眼下綴了枚很小的紅痣,姿容謫仙般驚為天人——」
她頓了頓,才繼續用一種很飄忽的口吻往下說,「我在夢裡似乎和那人是師徒,我們朝夕相處了十年,最後還成了道侶。」
話至此處,她雙手掩了掩面,飄忽的口吻轉為愧疚與傷情,「我卻...我卻...鬼迷心竅殺了他。」
「他腰間也繫著這樣一枚水碧鈴鐺,於是——」
掩面的手被離清緣拿開,她做戲水平足夠高超,這會眼底已隱隱約約泛了水光,眼尾也帶紅,「我便想讓你替我問上一問給你鈴鐺的那人,他究竟是不是他?」
離清緣演技太好,神情懇切,話語真切,期期艾艾望人的眼神里還帶三分哀愁。
倒是把狐九也唬住了。
不過狐九這麼多年妖生也不是白活的,顯然也還保持著理智,便又開了口笑問她:「你怎麼篤定這鈴鐺不單純就是我給你的?」
果然沒那麼好糊弄。
但離清緣早有對策。
她手似無意識般摸了摸自己的臉頰,這回不止口吻飄忽,眼神也飄忽了,像陷入了回憶之中。
「極樂城毀滅前,我同阿歲進入了一個幻境,遇見了一個腰間同樣繫著水碧色鈴鐺的人。」
離清緣:「幻境裡的人都叫他厭清,他憑這鈴鐺認出了我,說這是師門信物,而我是他的小師妹。」
「我從那人言行舉止中推斷,他應當是北境中人——」
她長呼出一口氣,轉入最後解釋,「我雖是凡人,但也不傻,狐族都生於青丘,哪會自己制北境師門的信物?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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