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清緣摸出金簪,劃開擋路的枝條。
簪尖剛碰上交纏的枝條,就突然有暗紅汁液噴出來,濺在她手背上燙出道烙印。
她本能把手猛地往回一縮。
「我走前面吧,阿離。」師靈澈把她拉到自己身後,從袖中掏出塊絲帕替她擦拭手背燙傷。
帕角繡的海棠紋路蹭過離清緣的肌膚,觸感如上好的羊脂玉,滑膩,冰涼。
師靈澈指尖幾不可察地頓了頓,語氣擔憂:「你小心發金光的部位,那是神木最後的靈脈。」
「好呢。」離清緣揚起個笑給師靈澈,不動聲色把手收了回來。
不得不說,作為百花之神,天生具備被草木親近的能力,連神木也不例外。
這會換了師靈澈在前面開道,一路走下去順通多了。
離清緣攥著金簪緊跟師靈澈,靴底踩過一地的黏液。轉過好幾個彎後,眼前的樹根突然擰成麻花狀,縫隙里滲出暗紅的顏色。
滴答,滴答,這回卻不知是血還是粘液了。
「沒記錯的話,應該就是在這一帶。」師靈澈道。
離清緣眼神掃過一圈四周,打量著核心區的具體情況。她忽而指尖捏住師靈澈的袖口,輕輕晃了晃:「仙君。」
師靈澈轉身,垂落的髮絲掃過她手背像柳枝拂過春水。
「仙君。」她又喚了一聲,拇指無意識摩挲師靈澈袖口繡的金線海棠,尾音恰到好處地發顫,「我害怕。」
師靈澈左手虛扶在她腰後,顯得既關切又不越界,聲音柔和:「阿離想說什麼?」
離清緣揪著他袖口往自己方向輕拽,順勢將額頭抵在他肩頭,尾音刻意放得綿軟。
師靈澈也順勢傾身低頭,發間海棠香氣拂過她鼻尖。隔著三層煙粉紗衣,離清緣能感覺到他脊背瞬間繃緊如弓弦:「你會保護我嗎?」
她呵出的熱氣穿透衣物,滿意地聽見對方變急劇的心跳聲。
「阿離的態度轉變得倒是有些快,和剛剛判若兩人,不過——」
師靈澈忽而將掌心覆在她手背上,體溫透過肌膚傳來恰到好處的溫熱。她剛要抽手,師靈澈已不著痕跡地翻腕扣住她指尖,答道:「會的。」
他答得很快,但離清緣瞥見他喉結處的滾動顯然不自然了許多。
「我就知道,仙君最好了。」離清緣突然踮腳貼近
他耳側,滿意地看到他耳尖瞬間充血,又問,「那你可以配合我嗎?」
師靈澈的睫毛撲閃兩下,忽而抬手理了理袖口。
「要我如何配合?」他溫聲問,垂下的眼眸卻盯著離清緣的袖口處。
她握緊的掌心裡露出了半截金簪。
「你跟著我就是了。」離清緣把金簪推回袖中,笑眯眯看著他。
師靈澈輕輕「啊」了聲,而後答:「好。」
沒想他這一句話話音剛落,剛還在他身後的離清緣已經踩著凸起的樹根往深處鑽了。
離清緣掌心蹭過黏糊糊的樹壁,摸到片割裂的衣料。霜白色,繡著半輪滄海明月紋,顯然……是厭拂滿的外袍。
她捏著衣料轉身沖師靈澈晃,笑得狡黠:「仙君,往這邊!」
*
離清緣揮袖掃開撲來的神木枝條,枝條擦過她耳側,削斷她一縷長發。
前面樹洞突然收窄成狗洞大小,離清緣無暇顧及自己被削落的髮絲,忙著手腳並用往裡爬。越往深處鑽,她越能聞到一股甜腥氣,像是千百具泡在蜜罐里的屍體正在緩慢發酵。
隨著那甜腥氣越來越重,膝蓋突然壓到個綢緞似的條狀物什,她抬手摸了摸,辨認出竟是檀秋祝從不離身的深紅髮帶。
「檀秋祝!你在不在?」她一把撈過髮帶攥在手心,而後衝著前方喊,聲音在樹根深處嗡嗡迴響。
再摸黑往前爬了好一段距離,離清緣終於見到了洞口。
她鑽出洞口,險些撞上倒垂的虬結根團,抬眼便見檀秋祝被神木的藤蔓捆作一團,正懸吊在半空。
他漆黑如墨的發垂遮住昳麗的眼眉,嘴角未乾的血痕襯得膚色愈發近乎透明的蒼白。
那身上的衣袍也被藤蔓絞出裂口,露出腰腹間洇血的綬帶——新傷疊著舊疤,駭人得緊。
「你等等,我試試。」她抽出袖中金簪,抬手往那藤蔓上一揚,火磷粉倏然灑出,那植株剎那受創蜷縮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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