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攸早知沈耀不可能為自己做主,她亦沒對他抱什麼希望,卻仍是想問個究竟。
「父親,若我說,是沈霖琿陷害我的,您當如何處置他?」
「怎麼可能?」陳秋蓉急急反駁,「你弟弟還小,雖有些頑劣,但本性不壞,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。」
沈攸沒理她的話,那雙乾淨清澈的杏眸只是盯著沈耀看,眼眶有些紅,是在逼他給出一個答案。
沈耀對上她那雙眼,倏地心裡發虛。
可他是沈家的一家之主,怎麼可以在自己的女兒面前心虛?
他不耐地拂開衣袖,試圖重新拿回大家長的氣勢,「我只問你,既然你昨夜沒有宿在念恩寺,那你去了哪裡?」
「我去了哪裡重要嗎?」沈攸神情冷淡,聲音嘲諷,「沈霖琿找人企圖污我清白,您打算如何處置?」
「你...!」沈耀被她一句句的反問逼得惱怒,「為父
在問你話!你回答我!」
「父親!」
沈香凝陡然出聲,在沈耀那一巴掌企圖揚起來的時候。
她站在沈攸身邊,藏在寬袖之下的手,輕輕握住她的,目光堅定地看向沈耀,道,「長姐昨夜確實沒有回聞桂院,因為她宿在我的院子裡了。」
「你說謊!」
沈霖琿瞪大了眼。
他怎麼也沒想到,沈香凝居然會跳出來幫沈攸做這個莫須有的「證明」。
「我說謊?」沈香凝毫不客氣地直視回去,「弟弟派人盯了一個晚上,才知曉長姐一夜未回聞桂院。」
「難不成,連我的院子也盯著了?」
「你...!」
沈霖琿氣結,卻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。
光是他派人盯著聞桂院這件事,但凡沈耀認真查一查,便能知曉確有其事。
這件事細究下去,對他沒什麼好處。
他生生挨了沈攸四巴掌,現如今也只能咽下這個啞巴虧。
沈耀視線在沈攸和沈香凝之間來回,又看向沈霖琿臉上的疤,無奈地閉了閉眼,朝一旁的劉管家吩咐道,「讓府醫過來,給琿兒看傷。」
「是。」
沈耀沒再繼續追問沈攸所說的是真是假,也沒問沈霖琿為何派人盯著聞桂院,更沒問沈攸是否真的一夜未歸是否受到驚嚇。
一場鬧劇,以府醫匆匆趕來作為落幕。
松濤院的正屋裡,陳秋蓉抽抽搭搭的聲音還在繼續。
而沈攸帶著紫藤和綠蘿,頭也不回地直接離開。
這四個巴掌只是開始罷了。
她不會就這麼放過沈霖琿的。
聞桂院中——
一入正屋,沈攸腳下突然一踉蹌。
紫藤和綠蘿連忙扶住她,「姑娘,您怎麼了?」
沈攸渾身力氣像是被卸去一般,靠在床榻邊坐下。
折騰了這麼一出,眼下已經臨近傍晚,屋裡光線不甚明亮,綠蘿抹黑尋了火摺子,想要將屋裡的燭台燃起。
卻被沈攸輕聲阻止,「只留一盞就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