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驍跟著她一起。
雖說作為下人，不該好奇主子的事，可國公府里的下人們見兩人這樣的相處方式，皆是驚愕。
他們家主君，怎麼瞧著那麼不值錢的樣子？
沈家大姑娘甚至連手指都不用勾，只需勾唇笑一笑，他們家主君就緊緊貼上去了。
直至兩人出了國公府大門，仍是有膽子大些的下人小心翼翼伸著脖子好奇去望。
陳叔經過，沉著聲重重咳咳好幾下，他們這才做鳥獸散。
牧庚湊過來，「嘖嘖」兩聲，低聲感慨道，「主君也不注意著點。」
陳叔睨他，一副看朽木的表情，「你懂什麼。」
主君這招可高著呢。
沈大姑娘還沒嫁入國公府，他就已經想著如何替她立威了。
牧庚不明所以，撓著腦袋正要問清楚，陳叔已經轉身，領著今日來養護桂花樹的樹農往沉風院而去。
***
一刻鐘後，東市如意繡樓，二樓廂房。
包雲秀沒想到今日褚驍竟會跟著沈攸一起過來，乍一見到他時，兩條腿哆嗦著就已經先自己的腦子一步，跪了下來，「...國公爺。」
褚驍眉目沉沉，未曾多分半眼在她身上，只專注地為沈攸泡茶。
沈攸掃了身旁的男人一眼，伸手將包雲秀扶起來，將他本是給自己倒的茶水遞給包雲秀，「坐下說。」
包雲秀咽了咽口水，不敢接這杯茶。
她將手里的東西遞給沈攸，「這便是那日勇安伯府來繡樓訂繡屏的單子，還有繡屏的樣式和尺寸，都在這裡了。」
之前勇安伯府的人來如意繡樓訂過一面繡屏，當時沈攸未覺有異，如今回想，這繡屏應是溫夫人為了給溫廷源重新裝繕院子而訂購的。
既是如今溫廷源有異，那這單生意便還須細細研究一下，因此沈攸今日來繡樓，便是想看看當時的訂貨單子和樣式尺寸。
包雲秀甚至連坐都沒坐下，將東西給了沈攸之後，又隨意找了個需要看顧樓下生意的理由，急匆匆下樓。
從始至終，褚驍沒有說一句話。
男人人高馬大，雖然五官長相出眾，但周身氣勢凌厲肅沉，不苟言笑的模樣足以讓人望而生畏。
包雲秀是平頭小百姓，對這種上位掌權的官大人有著天然的畏懼心理，所以壓根不敢像平時那樣坐下來，與沈攸多聊幾句。
沈攸今日來是有正事要辦的，現下也沒空搭理褚驍，兀自單開訂貨單，仔細查看。
而她不知道的是，樓下的鋪面廳堂里，沈香凝正拎著裙擺拾步而入。
包雲秀揚著笑臉迎過來，「這位姑娘，本店繡品種類繁多，樣式精美。」
「最近香囊出了些新的款式，您可要看一看？」
沈香凝搖頭，淡聲道，「你們這兒，是不是可以訂製繡屏？」
「可以的，」包雲秀笑，做了個手勢，請沈香凝入內到一樓的待客茶室，「姑娘這邊請...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