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漫吸口氣,眯眼笑睨著玉纖凝,眸底光芒暗淡,透著絲絲疏離的冷意。
「聖女不過兩日便要成婚,說出這話來,是不是不大妥當?」
似當頭棒喝,玉纖凝握著傘柄的手驟然收緊,眼底混沌迷霧盡散,又恢復了往日清冷淡泊的模樣。
「抱歉。」想解釋,卻又怕越描越黑,索性就止在這兩個字。
晏空玄長眉舒展,笑意深邃:「無妨,我什麼都沒聽到。」
餘光瞥見巡邏回來換班的弟子朝這邊行來,他道:「天熱,我回去歇著了。」
「等等。」
正要翻過高牆,聽得身後玉纖凝又是一聲喚,他回頭:「聖女還有何指教?」
她近上前來,拉起他手腕,將一個淡金色的瓷瓶塞入他掌心。
「好好養傷,還有……謝謝。」
玉纖凝撐著傘扭身走遠,她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還在四下熱氣里縈繞。
晏空玄看著手中的瓷瓶,立在原地默了片刻,轉身回到屋中。
「你上哪兒去了?」
他一進門伐竹就問,他也不答,只覺得曬久了眼下有些頭昏腦漲,隨意躺在榻上,衣領敞著,露出肌肉線條均勻的腰腹,握著瓷瓶的手就壓在額頭。
「手裡什麼東西?嚯,還是金色瓷瓶,稀罕物什,你老實交代,剛剛是不是幽會哪個女修去了?」
晏空玄在女修里很受歡迎,緋域資源緊缺,靈果瓊汁什麼的也只有根基好的弟子才有,但晏空玄剛來就不缺這些東西,都是女修們送的。
伐竹很是眼紅,但也不能張口跟他分,這小子心眼小的緊,他的東西,除非他不要了亦或者心血來潮想給你,你是萬萬拿不走的。
晏空玄瞥了眼手中瓷瓶,沒答話,隨手擱在桌上。
伐竹好奇,想拾起來瞧瞧,手指還沒碰到,一隻手就快速伸來,先他一步將瓷瓶拿走。
「看看!我就看看還不行嘛?!」
「沒什麼好看的,」晏空玄索性背轉過身。
「這麼護著,是什麼重要人給的東西?」
晏空玄幽幽睜開兩眼,片刻後又闔上眸子:「只是有用的人罷了,再者,我的東西,無關我喜歡與否,都是我的,沒有給旁人無條件觀摩的道理。」
「小氣,摳搜!」伐竹在背後小聲吶喊痛罵。
*
玉纖凝返回聖女院,離珠正在四處焦急尋她,見她進門,急忙迎上前。
「聖女,你上哪兒去了?我差點去告訴雲卓師兄差了弟子一併去尋你呢。」
宗門這兩日接二連三出事,離珠很怕她也出什麼差錯。
玉纖凝定定凝著她。這個陪伴了她近二十年的丫頭,因擔憂過度而臉頰泛紅,神態活靈活現。
「看聖女,我把髮帶的血漬洗乾淨了,也沒傷到聖女的針線,到時候你可以放心送給少主了。」離珠雙手捧著那髮帶遞到玉纖凝面前。
玉纖凝掃了一眼,說了聲「謝謝」。
並不是因為心裡有感激波動,只是知道這個時候該說謝謝。
入門內將髮帶收入盒中,跟離珠說了聲乏累打發了她去,玉纖凝便孤身一人坐在鏡前看著自己。
回想著離珠方才生動的神態,她跟著舒眉牽唇模仿。
她模仿的極像,畢竟是這些年最擅長的事。
可越像他人,越沒有自己。
她這會兒完全確認,她確實沒有心。
是看似淡泊實則冷情冷心的。
不過也有好處,就像這會兒認清自己的真面目,也沒有什麼情緒波動。
罷了,有沒有答案,一切還是照常。
後日就是大婚,她復又從盒中取出那條髮帶織了起來。
靛藍的底色,是蕭長風慣愛穿的顏色,她以銀線繡雲紋白鶴,才完成一半,且她頭一次做,並不熟練,需得緊著時間。
離珠中間又來一次,跟她說蘇葉前來傳話,她跟蕭長風的婚帖已經派發出去,清天城的人會在大婚當日趕到。
玉纖凝應了一聲,面色如常,像聽到的是別人的事。
離珠又嘀咕,還有兩日大婚,還不見少主出關,問玉纖凝要不要去瞧瞧。
玉纖凝只回了一句:「夫君知曉時間,心中有數,不必去問了。」
她是沒有情感衝動,但並不代表感知不到別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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