緋域的天殷紅,將場中人一身虹光都壓制了去,卻獨壓不住她。
還未穩固的無情道心在此刻輕微震動,像是要將外牆高圍起來的厚厚冰殼震碎。
蕭長風不著痕跡垂了眼帘漫吸口氣,內里靈力悄然運轉,將不安分的心壓制了回去。
再抬眼,雙目清明毫無波動,徑直抬步朝著玉纖凝踱去。
蘇葉望著他,眼看著他步伐堅定沉穩,距離玉纖凝越來越近,離她越來越遠。
直看他伸出手要牽上玉纖凝的手,她立即移開視線,兩眼目視前方,恍若無事人。
月沉香從身側攏來,緊跟著指尖傳來試探的觸感,玉纖凝回神垂眼,見蕭長風修長的手貼著她手背停下,見她看來,掌心朝上,做邀請狀。
玉纖凝意會,抬手搭上他掌心。
指腹傳來的溫度溫熱,並不柔軟,有層略硬的薄繭,給人很堅實、心安的感覺。
與他牽手好像還是年少同游時候的事,玉纖凝早已不記得什麼,現在才知曉,原來他的手是這樣的感覺。
與蕭長風不同,她的掌心微涼,輕微濡濕,指尖更是冰冷。
無關恐懼緊張,只是手腳一年四季皆是如此,大抵跟體內設下的封體秘法有關。
握著她手的大掌滯了一下,而後略微收緊。
「別怕,我會陪著你,直到結束。」
壓低的嗓音,極輕、極淡。
有那麼一瞬間玉纖凝以為自己聽錯了,飛快抬眼,身側男人似有所感應,偏頭與她視線對上。
並不言語,只是略微輕點下頭。
這一幕無關任何情愫,但落在旁人眼裡卻是郎情妾意,賞心悅目,分外和諧。
晏空玄卻忽然不看了,瞧見腳下有塊碎石子,隨意一腳踢飛,撞在那金玉車輦上,發出清脆的響。
旁邊有隨從聽到動靜稍微動了身子察看,不見什麼異常又回到原位,卻被晏空玄注意到他手中捧著的漆黑木盒。
隔得遠,只能瞧見木盒上刻著些複雜紋路,透著詭異與不詳。
晏空玄舔了舔發乾的唇,當即旋身大喇喇的走上前,明目張胆的出現在齊雲天視線內,衝著蕭山躬身一禮。
「見過師父,恭祝師父今日喜事臨門。」
根本不等蕭山回話,他自顧自直起腰身,視線在蕭長風與玉纖凝牽著的手上一掃而過,笑凝著面前齊雲天。
「我方才瞧見齊長公子那侍從手裡捧著個精緻的木盒,敢問那可是給我師父的賀禮?」
他笑口吟吟,人畜無害的模樣。
齊雲天靜凝了他一眼道:「那是我來合歡宗的第二件事,賀禮另有所備。」
隨手一揮,身後隨從捧著個金漆盒子上前。
「遮影壁,緋域氣候不好,此物可幫宗主及門下弟子避暑。」
晏空玄笑了聲,見齊雲天朝他看來,道:「清天城送的東西還真是……『樸實無華』。」
「好了,」蕭長風蹙眉將晏空玄這場鬧劇打斷,正色看著齊雲天,「吉時已到,請貴客入內,見證我二人拜天行禮。」
他側身讓開,以齊雲天為首的各宗門之人當即魚貫而入。
等人進去的差不多了,伐竹一個箭步衝上前不由分說揪住晏空玄衣袖,壓低音量怒聲道。
「你這瘋子,真是不知死活,直到清天城來人,我應該直接把你鎖起來才對。」
他扯著晏空玄走,後者卻反拽著他不肯走,目光追隨著什麼,嘴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伐竹。
「還把我鎖起來,你真是不得了。」
「跟我走。」
「走什麼?婚禮還沒結束呢。」
那人影越走越遠,晏空玄眼神突然凌厲反抓住伐竹手臂,手上猛然用力,帶著他朝前飛掠跟上。
*
婚禮進行,敬天禮地,三拜之後玉纖凝與蕭長風相對而立。
左右有人端著連紅線的酒盞上前,另有一人捧著托盤,托盤上放著一把寒光攝人的匕首。
「請新郎新娘叩問地府,生死結契,往後其中一方身死則契消,生者他日才可另覓良人。」
蕭長風望著玉纖凝,伸手執起匕首,毫不猶豫在掌心劃下,嫣紅血色滴落地面,畫出一道陣。
他復又上前牽起玉纖凝的手,以匕首尖端在她指腹輕輕刺下,擠出一滴落在最後陣眼。
「這……」身旁之人想說什麼,又不知該不該說,移目看向齊雲天。=quothrgt
哦豁,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/15_b/bjZzY.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gt.)
spangt: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