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逃,他便追,她藏,他便圍追堵截。
是逃不過他掌心的小遊戲,饒有興致的隨她玩鬧。
驀然舌上一痛,鐵鏽腥味從口腔中化開。
晏空玄動作一頓,與她稍稍分離,舌尖探出一點,手背在疼痛處擦過,看到化開的嫣紅。
「只是合作同修而已的關係,我希望你時刻銘記,大可不必進行這些前戲。」
「不必聖女提醒,我記得很清楚,但讓過程美妙些,似乎也不是損失。」
再不管其他,連帶著唇齒的血腥味一併渡給她。
好一番春色撩人之後,紗幔後方才亮起靈力微光,其中夾雜著閃爍的紅,久久才熄。
*
大婚結束,那些個宗門代表並不想在緋域這等鳥不生蛋的地方多留,接二連三離去。
唯獨齊雲天不著急,清一色穿著雲水藍輕鎧的人還留在合歡宗內無所事事。
蕭山揣摩不透齊雲天的心思,只放了半數弟子出去照例日行,剩下半數看似在忙宗門事務,實則也有監視清天城那些人的意思。
正午的日頭十分毒辣,宗門內寒玉少的可憐,獨有的分給了玉纖凝,一部分在藏書閣,但藏書閣自然是不能給清天城的人進的。
一時間,清天城的人難以適應這氣候,人人都很浮躁,硬著頭皮強壓著火氣。
晏空玄雖才來緋域沒多久,但是適應的很快,像生命力強盛的野草,隨便在某處灑下種子,就會快速茁壯成長。
伐竹可沒他的本事,這會兒被日頭曬得昏昏欲睡,拍了拍晏空玄肩頭示意他要回去睡了,又被晏空玄拉住坐到身側。
「你今兒又對什麼感興趣了?」
伐竹一屁股坐在他旁邊,頗有些怨懟,看他這笑吟吟的模樣,就知道他今日心情不錯。
真是莫名其妙的臭脾氣,比天氣還要多變,叫人捉摸不透。
「難不成是心血來潮想去探探齊雲天?」伐竹試探問。
「暫時不關心他。」
晏空玄輕嗤一聲。
那一掌他倒是記得,只不過不是現在還,他另有打算。
「那你讓我留這兒做什麼?陪你曬太陽?我修為可不如你,再曬會兒要曬死了。」
「曬什麼太陽,美的你,走吧,出去一趟,準備點東西。」
晏空玄雙手一撐欄杆躍至地面,拍拍手上莫須有的灰塵。
「好好好,知道了……」伐竹絲毫勁兒都提不起來,軟骨似的跟在晏空玄身後。
二人一前一後地朝大門外走去,旁側有三五成堆的清天城的弟子圍攏在一塊,鬧哄哄的不知在做什麼。
「這麼熱鬧是在幹什麼?」伐竹好奇說了一嘴。
晏空玄淡淡朝那方向瞥去。
只一眼,掃過那些人興奮又猙獰的面容,就知道他們在做什麼。
「看不出來嗎?在圍獵弱者。」
他眼底溫度退卻,泛起點點譏嘲,話音涼薄。
「沒用的廢物!」
那頭不知誰怒罵一聲,緊跟著抽射一腳,包圍圈頓時裂開缺口,有人倒在地上抱著胸口腹部被硬生生踹出,在地上滑行數米方才停下。
好巧不巧,就停在晏空玄二人的必經之路。
晏空玄仿佛沒看見,徑直朝前走著,身後伐竹倒是嘖嘖一聲,說了句真慘。
二人誰也沒有要搭手的意思,也不覺得新奇,仿佛對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。
腳踝上驀然一緊,倒地的男子求助地抓住他褲腳,聲音虛弱且痛苦。
「求你,幫幫我……」
晏空玄垂眼睨了那男子,眸子深幽,不見往日掛笑的模樣。
他討厭弱者。
討厭被恐懼侵蝕大腦之後就喪失動力,跪地求饒的弱者。
「借過,我趕時間。」
輕飄飄吐出這麼一句話,他再次朝前邁步,將那男子揪著褲腿的手掙開。
「清天城還是老做派,一點新鮮花樣都沒有。」伐竹跟在他身後又吐槽。
晏空玄只提步走在最前,一言不發。
清天城的那些弟子像鬣狗再次圍攏上來,對著那弟子又是一痛拳打腳踢,各類難聽的話自然不絕於耳。
晏空玄漫步走著,只當聽了一場聒噪的雨。
「沒用的廢物!連利用的價值也沒有,難怪連你爹娘都拋棄你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