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遭邪祟仿佛也嗅到了誘人的香氣,毒蔓般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。
靠的越近,那香氣越清晰,如鋒利鉤子上掛著新鮮肥美的肉,誘惑它們上去啃咬撕扯。
咻的一聲,有抵抗不了誘惑的邪祟飛身而來,張口欲落,被一道濃郁魔氣捲住,生生絞碎。
邪祟畏懼女童再不敢上前,但包圍著玉纖凝的圈子卻並未擴大,還在悄無聲息的縮小。
「好。」玉纖凝答應的很痛快,「你覺得家人無趣,但我沒有家人,想體驗有家人的感覺,往後你可以每日陪我用一餐嗎?」
那藥膳湯雖不好喝,但也不傷她。
不是什麼過分的請求,女童同意了。
身上沸騰的魔氣重新收回體內,又變回齊劉海的瓷娃娃女童的外表。
「能讓這些東西離遠點嗎?被盯著看很不舒服。」玉纖凝掃了一圈四下邪祟。
「當然可以,它們蠶食我的魔氣為生,我早都看它們不順眼了。」
女童當下伸手入胸口,抽出一根白骨,朝著四下用力揮落,勁風呼嘯,將圍攏的邪祟盡數湮滅。
很強悍的實力,單論修為玉纖凝應當只是稍微差上一點,只是這女童明顯實戰經驗豐富。
修為差點,實戰經驗又相差太多,那勝算只能說聊勝於無。
玉纖凝斂起眼底眸光,廣袖下的手微微收緊。
同行出來的宗門弟子不知會不會來救她,她只能暫時靠自己。
「來陪我玩!」女童朝她撲來,引著她轉入裡間。
*
「說出來辦事,你坐在樹下乘涼算怎麼回事?」
晏空玄靠坐在一棵白楊下看著其他弟子在結界邊緣忙碌。
此次出來巡邏,讓雲卓發現結界一處裂隙,帶著眾多弟子正以靈力修補。
伐竹從日頭下踱到他身旁,挨著他坐下。
「你變了。」他又看著身旁男人說道。
「哪兒變了。」晏空玄看著被日頭曬出滿頭汗的眾人,索性雙手枕在腦後,姿態更加鬆弛。
伐竹吐槽:「一點不著急做正事。」
「我倒是想做,那位讓插手嗎?」晏空玄朝著雲卓方向抬抬下巴,復又轉眼瞥他,「你倒是急著做正事,擠進去了嗎?」
伐竹神色訕訕撓撓鼻尖,嘴裡咕噥:「雲卓師兄現在防我們跟防賊似的,還不都是你非要在齊雲天面前惹眼。」
「焉知是我惹眼,還是因為你掉了誘龍草汁液的瓷瓶?」
伐竹面上一紅,擺爛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:「好好好,賴我,都賴我。」
晏空玄並不多說什麼。暖風從他面上掃過,吹得髮絲輕顫,斑駁光影在臉上搖晃。
看著那些人身上靈光漸弱,沒什麼意趣,乏味至極。
「浪費時間,與其在這曬日頭,不如回去躺著乘涼,走了。」
「這就走?好不容易靠近結界一回,事還沒辦成,這就著急回去了?」伐竹拾起地上一片被曬乾的枯葉,指尖輕捏葉片,發出嚓的脆響,「還是說,急著去見聖女?」
「你想繼續烤著你就留下,幫我跟雲卓說一聲,靈力不濟,不舒服,先回去了。」
「哎……」
根本不理會伐竹在身後呼喚,晏空玄已行出許遠,背對著他隨意揮了揮手。
地上砂石吸收了大半日的溫度,此刻行在上面,即便有靈力護著,仍舊感覺些微燙腳。
晏空玄雙臂橫展朝著合歡宗的方向飛掠,眼瞅著遠處出現宗門的影子,他忽而又止住身形落地。
抬手遮在眉前抬頭看了眼日頭,時辰還早。
這會兒回去宗門,就他一人,似乎只會更無聊。
踢飛腳下一顆碎石子,他舔了舔被曬得乾燥的薄唇。
躊躇片刻,張開雙臂朝著另一個方向飛掠而去。
他雖然還未跟著宗門出去採集過,但採集的地圖點位他倒是無意中掃過一眼。
幾個採集點距離並不遠,他轉眼掠過幾處,不見有人,就朝下一個點飛掠。
最後一個點位,仍舊不見有人。
晏空玄額上已然出現汗絲,燥熱感更濃,日頭強盛,他煩躁地扯開衣領,露出胸前小片肌膚,在刺目日光下折射出一片水光。
四下張望,視線掃過前方一片樹林,他兩眼逐漸眯起。
*
「你們是沒瞧見她受到驚嚇緊繃的樣子,我還以為她一輩子都會那麼高高在上鎮定自若呢,原來也知道緊張害怕。」
採集結束的弟子聚攏在最初約定好的位置,聽著坐在石塊上的程牧說笑。
有人說:「師兄將邪祟之氣灑到聖女身上,會不會出事啊……」
「能出什麼事?她不是跟少主已經圓房破體了嗎?那邪崇之氣又不多,吸引點小怪罷了,,再說,她那種人應付不了,一定會呼救,召我們過去替她送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