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回答還算令人滿意,晏空玄眉頭舒展,多了星星點點的笑意。
「來了有一會兒了,看聖女想事情出神,實在不忍心打擾。」
他垂眼看著她墨發如緞,髮鬢別著一支珊瑚赫的葉形髮簪。似是不知名的樹葉所做,邊緣已有些泛黃。
「旁的宗門女修渾身法器靈寶,偏聖女這般樸素,髮簪都舊了。」
玉纖凝摘下髮簪,仔細收入妝奩。
抽屜內靛藍的緞子一閃而過,晏空玄輕挑眉頭:「那是什麼?」
「一些沒用的小玩意兒罷了,」玉纖凝合上抽屜起身回頭看他,「你對女子的飾物很感興趣?」
晏空玄聳聳肩,跟在她身後朝著床榻踱去。
水到渠成的同修,沒有最初的激烈與博弈,沒有狩獵場的追逐躲藏,有的只是如浸泡溫泉水中愜意放鬆,想更加全身心的投入其中,更清晰的感知。
兩股靈光相繼亮起,游魚般在二人體內穿梭,光芒愈來愈亮,直至明光刺目。
事畢,玉纖凝乏累躺在枕上昏昏欲睡,一隻手順著她的髮絲停在她臉龐,輕輕摩挲,勾勒她下頜線,撫過她唇的形狀。
她抬眼看著上方男人,問道:「你現在修為到了什麼境界?」
「嗯……」晏空玄一手撐著額頭稍作沉吟,旋即眉眼彎彎,「大抵這宗門內無人是我對手。」
他還是如往常一樣,涉及他的底細就模糊其辭,虛虛實實,不讓她摸透。
甚至讓玉纖凝覺得在結界內他說的那番話,只是黃粱一夢。
她收回眼不再看他。
「聖女想知道?」他繞上她一縷髮絲,在指尖摩挲。
「想知道的話,你會說嗎?」玉纖凝重新睜開眼。
晏空玄薄唇輕抿,深沉眸光凝著她,半晌,扯唇笑了。
將柔軟腹部敞露給對方,便是把底牌跟弱點交出,主動臣服。
是那些成群結隊弱者群體中的生存法則,而非他這類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狩獵者。
玉纖凝看他一眼,側轉過身準備睡去。
身後安靜許久,不多時那堅硬滾燙的胸膛又貼靠過來。
「聖女,再來一次如何?」
「今日乏累了。」
「可聖女要修為,不是嗎?」
玉纖凝撩起眼在他面上掃過:「我是要,但也有利於你,眼下分明是你更迫切想提升吧。」
晏空玄不予置否,長臂已繞過她腰肢將她轉過身來。
大掌從她脖頸髮絲穿過,微微用力,將她按向他的唇。
玉纖凝又偏頭側過,那吻就落在她脖頸。
暖帳似春,靈光灼灼……
不知持續多久,直至玉纖凝沾枕即睡。
旁邊男子手背順著她面頰撫落,划過脖頸線條,點在她精緻的鎖骨處流連。
手中又拿出那塊方形玉佩,勾動她體內靈力,在玉佩中流轉,直至紅光再次消退停止。
還剩兩次。
他收起玉佩描摹她眉眼,一路向下,點上他方才沒吻到的唇。
灑入窗中的緋色月光悄然撤離,屋內黑暗籠罩,雙目不可視物。
他悄然起身,於黑暗中悄然靠近獵物……
諸般神色旖旎,不可說的心思,盡數掩埋在黑暗之下。
瞞過眾人,也瞞過自己。
*
「你小子一大早在那雕什麼呢?」
伐竹隨諸弟子修習回來,踏入門的剎那,就看晏空玄靠在床頭,一手拿著刻刀,一手捏著圓滾滾的玩意兒在琢磨。
他出門前晏空玄就是如此,現在回來了,晏空玄還是這姿勢不曾變。
怕又是個寶貝,伐竹好奇地小心湊近,抻長了脖子看,忽地面色瞬變。
「妖丹?!」他驚呼一聲,「這精純度可不差,哪兒來的?!」
「小點聲,別把雲卓招來了。」
伐竹飛快朝四下張望,不見有人,這才放心坐在他身旁,看他刻刀蘊著靈力直接從妖丹上劃下,丹體粉末簌簌往下落,心疼地眉毛直抽。
「暴殄天物,暴殄天物啊……」
他心頭氣憤,從懷中摸出個靈果惡狠狠地啃。
「見者有份,給我分一半。」宗門內靈果稀罕,晏空玄手裡也許久不見靈果了。
伐竹坐直身子湊近他,衝著他手裡妖丹抬抬下巴:「見者有份,分我一半。」
「晚了,這顆有主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