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神思飄散, 再次回籠時, 餘光在鏡中瞧見了小狼蹲坐在角落暗搓搓瞧著她。
梳妝結束,玉纖凝揮退侍女, 踱到桌前拾起筷子,每樣菜小吃幾口,而後便放下筷子出了寢宮。
她並不著急離去,停在門前闔開一條縫隙悄悄朝里窺。
過了一會兒,安靜的寢宮內悄無聲息出現一隻通體雪白的毛茸茸,跳上她方才坐過的椅子,將她方才吃過的飯菜一掃而空。
玉纖凝勾了勾唇,將門輕手關上。
「聖女,這邊。」侍女早已等候,衝著她做了個請的姿勢。
珊瑚赤珠流蘇覆面,紅扇半掩,玉纖凝抬起手,由那侍女扶著朝行禮之地而去。
主殿前,張燈結彩,凡目光所過之處紅綢遍掛。
晏空玄身著紅袍抬頭望著天光,長身玉立,聽聞腳步聲悠然回頭。
玉纖凝還是頭一次見他穿荷花袍以及黑袍之外色澤的衣袍,腰身勁瘦,身量頎長,腦後以紅綢珊瑚冠高束,被風吹得絲絲縷縷斜飛。
他微微一笑,唇紅齒白,像是凡間鮮衣怒馬的少年郎。
若他非望月女姬所出,只是個尋常的凡人男子,興許會長成那樣朝氣蓬勃的少年郎。
玉纖凝心下暗暗這麼想著。
他朝她伸出手,玉纖凝便鬆開侍女手持遮面扇朝他緩步踱去。
只才踏出一步,手臂便被溫熱的大掌扶住。
「一步就夠了。」
玉纖凝手中扇子略微下移,露出晶亮的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。
他額前碎發今日也梳的齊整,露出一雙遠山眉,垂著眼正在往她手腕上系紅繩。
自是一圈又一圈,直至手中紅繩長度不夠,將他二人手腕緊緊貼合在一起,而後他慢條斯理地用剩下不過寸長的紅繩,打了一個接一個死結。
凌亂且扯不斷。
他順勢轉動手腕,毫不費力地握住玉纖凝的手,五指從她指縫中生生擠開,與她十指相扣。
「以血作陣,敬天禮地,要聖女吃些苦頭了。」
他凝著她,還不待玉纖凝回話,一道靈光自二人掌心亮起,玉纖凝只覺一痛,緊跟著溫熱似小蛇在掌心蜿蜒爬下,與晏空玄的血融匯在一起,不分你我,滴滴墜落。
他就這麼握著她的手,以二人之血在地上仔仔細細畫下陣法。
嚴絲合縫,沒有丁點空隙,完美無缺的陣法。
最後一滴血色閉合陣法,忽地血光大盛,隱入地底。
靈光環繞二人相握血色淋漓的手,緩慢癒合著傷處。
他握著她的手,湊到臉頰,那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血蹭到他俊美面龐上,病態又譎艷的俊美。
「陣法用聖女的血澆灌最多,即便我死,也絕不會解開這陣法,我要聖女記得,若是負我,屆時必陰差索命,魂入十八層地獄,我亦化為厲鬼,生生世世與你糾纏不休。」
旁邊有人唱喝一聲「禮成」,晏空玄落下蹭著面龐的手,牽著她朝著寢殿緩步行去。
左右侍從魔兵皆半跪分列兩側,場中靜默無聲。
玉纖凝由他牽著朝前走,低聲問他:「傳聞人間還要測八字,求籤問吉凶,你怎麼一件也沒做。」
他款步朝前行,紅袍似翻飛水浪,回道:「八字合與否,吉凶與否,今日這道侶之禮不成也得成。」
先前他就說了,其他都無妨。
「再者,」他從懷中摸出玉石骰子,「我不信什麼神佛,測吉凶用它。」
「那今日拋了幾點?」
「你猜?」他沒有回答,將骰子收起。
新人成禮,需繞神殿一圈才可回寢殿,意道路悠長,需二人攜手同進,走完一生。
*
神殿恢弘,等晏空玄帶著玉纖凝停在寢宮前時,外面天色已然昏暗。
這一路她目不可視物,全靠他牽著。
偶爾她能餘光瞥見他腳下跨了火盆還有石塊,她這邊不知有無,但他確實讓她這邊走得十分穩當,如當初承諾時的那樣。
雖與他同修合歡多次,但這次停在寢宮門前時,玉纖凝心口莫名緊張,像是才與他初見,緊張又期待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。
他抬手,將門緩緩推開,一道蓬鬆的白團低吼一聲便朝著他迎面撲來。
晏空玄眼神微凜,不等那白團靠近,便用魔氣將之掬在半空。
小狼被擒,渾然不求饒,只拼命撕咬魔氣劇烈掙扎。
「快放下它!」玉纖凝聽著響動落下紅扇,見小狼被他束在虛空,急忙開口。
晏空玄聞聲照做,嘴裡還不忘輕嗤一聲嘲諷:「小畜.生倒是有幾分膽色。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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