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空玄背對著她,身形鍍了一層薄薄夕陽紅,影子在身後拉的頎長。
「那些妄圖傷害她、將她從我身邊奪走的人,都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。」
他身形化風,眨眼出現在遠處虛空。
「她在北境冰池。」
望月留在原地,看著他逐漸化為黑點消失在視野中,笑得很開懷。
她站在花叢草地里,似是少女般張開雙臂原地轉圈,髮絲裙擺一同飄起,直至兩眼暈眩站不穩,倒在花叢中。
各色花瓣飄飛而起,落在她面上,裙上。
頭一次,她好像嗅到了這個世上的花香。
*
神殿鬥獸場。
地上滿是散落的獸面黑甲,空氣中還漂浮著絲絲縷縷未消散乾淨的魔氣。
白淳風踱步走向一處牢籠,腳尖踢到頭盔,鐺的一聲,頭盔滾到不遠處,停在原地打著旋兒。
「喝點兒嗎?雲卓師兄。」
他手中握著一壺酒,從旁側取來個鎧甲當凳子坐下,衝著牢籠裡面晃晃。
牢籠深處透不進半點光,沒有分毫動靜,只是半晌之後,傳來鐵索滑動的輕微聲響。
「神主不在,那些魔兵突然發瘋朝著一個方向走,這些低級的魔很難管教,所以我才下手重了些,雲卓師兄勿怪,從前你碰到難管教的師弟師妹們,應當也想用重典吧?不、你不會,你很善良、正直,我此生能碰到你,真是三生有幸。」
「善良?正直?」地牢深處又傳來鐵鏈摩擦地面的冰冷金屬聲,男人呵的發笑,聲音沙啞如哭,輕聲似雲霧縹緲:「我遇到你,是三生孽業……」
「若換做是我死在你那些師弟妹手裡,你會對他們說這句話嗎?」
雲卓不語。
「我也不是多惡的人,只不過有仇報仇,有怨報怨,讓這世上的人知道善有善報罷了,雲卓師兄何苦對我如此仇視?」
雲卓仍舊沉默。
白淳風飲了口酒,似是還不適應,畢竟幾個月之前他連一口正經飯都吃不到,更別說酒這種奢侈東西。
酒水入喉剎那,被辛辣酒氣激地眉頭大皺,嘶了一聲,等勁兒過去,他又新鮮地捧著酒壺接二連三灌了幾口,似要將過去多少年未曾享受過的一次性補回來。
「神主被聖女勾著,頭腦發昏,已經不適合做神主審判蒼生,雲卓師兄,換你來做,如何?你天生正義,定能衡量好善惡,我會竭盡所能推舉你登上那個位置,到時候你我攜手,有惡懲惡,還天下一個清明!」
「清明?你便是這世上第一道污濁。」
腦後憑空響起一道冰冷嗓音,白淳風渾身僵住,剛要扭身,腹上忽而有寒意穿過,他垂眼去看,一柄劍刃刺穿他胸膛,正在緩慢往回縮。
「屠救你之人滿門,還敢握世間正義權柄?笑話。」
白淳風身形不受控制朝一側歪斜,扭身過來看清刺他之人眉眼,抬手還欲說什麼,蕭長風卻是不給他機會,一道掌風將他掀飛在鬥獸場當中圓台。
他踏上前一步,提劍將牢籠劈開,喚聲雲卓,內里沒有回應,便索性行入其中,在最陰暗的角落中找到抱膝蜷縮的他。
「我來救你出去了,跟我走。」
蕭長風伸手抓住他手臂嘗試將他拉起,手上稍用力,卻發現雲卓若磐石紋絲不動。
「雲卓?可是哪裡受傷了嗎?我帶了藥……」
雲卓整個臉埋在臂彎里,蜷縮的更緊,一遍遍重複:「不要管我,不要救我……」
「雲卓?」
蕭長風又喚他一聲,他卻像是忽然崩潰,拔高了幾分音量再次開口,還是重複那八個字。
「不要管我,不要救我……」
重複多了,感覺身旁人還未離去,他更加用力的往角落縮,恨不能整個人縮進牆縫裡去。
蕭長風將他從牆角一把拽起,強迫他從臂彎里露出臉來。
「起來!跟我走。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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