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這一回。
想到沈妙嫣，她坦然了很多。
有和他談論這件事的底氣了，就像談論一個陌生人。
江芙蓉問道：「沈妙嫣呢，你不想她嗎？」
嘶！
好平靜的語氣，楚天舒覺察到了一絲危險。
他也很平靜：「已經不想了。你想知道為什麼嗎？」
第17章 他現在看她哪裡都可愛，喜歡得不行
…
楚天舒在江芙蓉面前，就不敢主動提起沈妙嫣，怕她會生氣。
但今天是她主動提起來，機會難得。他應當趁機講明自己的態度。
兩口子過日子，有什麼事就挑明了直說。掖著藏著，還指望人家完全理解你？誰會讀心術咋的？
儘管這門口，並不是談話的好地方，但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。
楚天舒看看左右。唐家住的小獨棟，鄰居稍微有些遠，應該聽不見。
他放低了聲音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：
「老婆，最近發生很多事，我也反思了一下以前的人生，發現我就是一個大傻叉…我現在跟那女人沒有任何關係，把她從我心裡徹底踢出去了！」
江芙蓉看著他，兩雙漆黑的眼眸對視著。
片刻，她又挪開眼。
渣男！最會裝了。
眼睛最會勾人了。
楚天舒說：「這些話我必須給你說清楚。先說我為什麼不喜歡她了。一，本來就是年少無知，青春期對異性的朦朧好感，我淺薄的理解成喜歡。其實那時候，根本就不懂愛。
二是，我追了她很久，很多人都知道。我搭進去了這麼多時間，還有…錢，我當然不甘心，有一種慣性了。當然，她也很會弔胃口。」
江芙蓉靜靜聽著，悄悄深呼吸，克制著所有情緒。
她倒要聽聽，他能說出個什么子丑寅卯來。
楚天舒跟她掏心掏肺的說：「第三點…是因為我有點自卑，又虛榮，沒見過世面，嚮往大城市。她是大小姐，所以身上帶了一種光環。我以為我是被她吸引，其實本質上，我是嚮往她來的那個花花世界。」
這些東西，他也是重生之後，才徹底想明白的。
他生長在蘇城，雖說是城鎮人口，但終究只是一個小鎮。
和滬上，那國際大都市，差了十萬八千里。
家裡做小生意，讓楚天舒打小就知道錢有萬般妙用，也更加嚮往外面的繁華世界。
江芙蓉聽著，慢慢垂了眼。
這一點，她是相信的。
大城市的天之驕女，出現在小地方，吃穿用度，處處都透著時髦。誰能不羨慕呢？
以前在學校，總有些男生女生纏著沈妙嫣，問她滬上生活是啥樣的。
「她身上光環太多了，讓人看不清她的真面目。」楚天舒沉聲說道。
這些理由，江芙蓉勉強相信他。
今天話已經說到這地步，夫妻倆第一次這麼直白的交流情緒。
她有點不適應，但機會難得，索性厚著臉皮，又問：「就算不喜歡她，天底下姑娘也多的是。那你為什麼要追我呢？良心發現了？」
看到老婆長睫輕眨、側過身子不敢看他，一副暗自緊張的模樣，楚天舒不禁笑了笑——
好可愛啊老婆！
他點點頭：「確實是有原因的。」
他豎起一根手指：「第一，絕不是你想的那樣，是想找免費保姆。那些家務活，我完全可以僱人嘛。」
很多男人結婚，就是為了找免費保姆做家務。但這事兒在他家不存在的。
楚天舒天性懶散，小時候的夢想，就是有錢了請十個保姆！
「第二…也絕不是把你當備胎。」
他猶豫片刻，終於說出來了這句話。
雖然直白得有點難聽，但必須得說。
他知道江芙蓉心思細膩，容易多想。再加上有個閨蜜在一旁敲邊鼓，慫恿她東想西想的…
還是直白一點比較有效。
「真不是。不是因為沒追到那女人，所以才轉頭追你。是我一直都瞎了眼！」
江芙蓉背過了身子：「你接著說。」
「老婆，你別不高興，你聽我把話說完。」楚天舒接著說，「不是備胎，也不是可憐你多年的付出才給的回應，更不是想玩弄你的感情…我跟你說，唐心會跟你說哪些東西，我用腳指頭都能想到。她是這麼跟你瞎猜的吧？你別聽她嗶嗶賴賴。」
江芙蓉背對著他，忍不住發出了極輕的笑聲。
確實是這樣的。
楚天舒也笑了笑，但很快表情又有點兒沉重：「我追你，是因為我突然發現，不知什麼時候，心裡已經有你了…老婆，前幾天我做了一個夢。」
上輩的事，憋得太難受了，他必須得說。
「我夢到，我死了，死得很慘…」楚天舒說。
江芙蓉身體微微一僵，呼吸都僵滯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