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還開的,不過你要調查誰?調查哪方面?資料什麼時候要?現在過年,我師兄他們休假去了,咳、咳咳……」
鍾元聽他咳得厲害,猶豫著要不要換個時間再說。
可這事委實耽擱不起。
半晌,她還是決定一口氣說清楚。
「準確說,我需要他跟蹤一個人,拍下對方見過的所有人、做過的所有事。對了,幹活的嘴巴還得嚴,不管拍到什麼都要保密。當然,過年嘛,我知道這活兒比較急,也很辛苦,所以酬勞上你讓他放心,絕對包他滿意。」
那頭沉默了一會兒。
突然問:「鍾小姐,您要拍的人身份複雜嗎?咳、會不會威脅到我師兄的性命?如果危險性不高,你覺得我怎麼樣?」
這下輪到鍾元沉默了。
麻記者還是那個麻記者,咳成這樣還想著賺錢。
佩服。
太佩服了。
鍾元對他簡直肅然起敬。
她想了想,緩緩道:「我要找人跟蹤的是我大舅媽,你自己評估危險性。」
大舅媽!
麻振精神一震。這不就是那……那誰的夫人嗎?
當初幫鍾元查完鍾建華,又發現她年齡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小,不是鍾建華妹妹而是女兒後,他就重新捋了捋查到的資料。
再加上後來發現她給報社寄了舉報信。
雖說隔壁市的網戒學校沒有第一時間打掉,但茗城沒開多久的心理輔導學校被端了。
而後還鬧上了省電視台、省級報刊,連央視都報導過,只可惜動靜這麼大,依舊沒能把這類學校一網打盡。
因為家長有需求,就算新聞提過這類學校的危害,它們依然能借著別的名號穢土重生。好在茗城確實沒有再見到它們的身影。
當時他就查到主持打擊茗城網戒學校的領導是鍾元的舅舅,所以——
現在是這位的夫人身上有大新聞?
那查她,豈不是很危險?
這個念頭一閃過,他搖搖頭立刻否決了。
能讓人感到「危險」的黑料必定跟上頭相關,鍾小姐肯定不會找外人查,她難道不會擔心查到她舅舅身上嗎?
能查,就代表問題沒那麼大。問題不大,危險性就不會太高。
一通邏輯盤下來,麻振覺得鼻子沒那麼堵了,嗓子也沒那麼疼了,一下子就從萎靡不振變得精神煥發。
「鍾小姐,我能問問酬勞多少嗎?」
鍾元被問住了。
她還真不清楚開什麼價合適,第一次找到了麻振這個新手,兩人都沒經驗,稀里糊塗就完成了交易。
現在她依然沒什麼經驗。
但絕對不能讓麻振看出這點,鍾元沉吟幾秒,故作高深莫測道:「得看你們拍到的都是什麼東西了。」
「有價值和沒價值當然不會是一個價。」
「當然,我這人不會讓你們做白工,就算拍的全是吃喝拉撒那種沒價值的片段,我也不會讓你們吃虧的。」
許久沒賺過大單的麻振一聽,心中狂喜。
但還是忍不住進一步確認:「如果沒拍到有價值的內容,一天出工費您給多少?」
「……五千,鍾小姐,您覺得這個價怎麼樣?」
第42章
鍾元一聽對面心虛的聲音,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。
這麻記者也真是的。
每次都獅子大開口,每回開口了又各種心虛,難道是秉持著瞎貓撞死耗子的理念, 對冤大頭能砍一個是一個?
「麻記者, 咱倆是老熟人, 你開價還這麼離譜呢?」
倒也不是非找他不可。
只是鍾元圖個省事, 最重要的是麻振這人有點膽子但不多, 嘴也緊。
「哪有什麼都拍不到還五千一天的, 五百還差不多。」
麻振發出震天咳嗽聲。
「冤枉啊, 鍾小姐。這五千不是我一個人拿。你想啊,要跟蹤你大舅媽,還二十四小時不間斷記錄她的動作, 至少得兩個人, 如果遇到突發情況, 還得三個人。」
「車啊、咳、咳咳, 高科技設備啊都得用上, 不然只看畫面或是畫面看不清,又或者聽不到她跟人說什麼,這不就白瞎嗎?」
「我真不是空口亂開價, 而是為了更好地完成您的任務。」
鍾元瞠目, 語塞。
按他的說法還真就很實惠了啊, 但設備和車他師兄那兒不是有現成的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