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才故意跟他們說約了朋友出門。
她想過夫妻異地感情淡了;
也想過父母雙方是否跟小姑那樣有了外遇;
甚至想過他們或許從來都不愛對方,只等自己長大就不想再綁在一塊。
但怎麼都沒想到離婚原因是這個。
詹博敏不知道應該怪誰。
想要享樂是錯嗎?一心為工作講樸素又是錯嗎?
放在普通人身上似乎都沒錯,追求更好的生活本就是大家工作學習的動力,可她又很清楚的認識到父母確實有錯。
第48章
父女倆陷入了沉默。
最後還是詹大舅先開口, 「去把掃帚拿來。」地上一堆碎片,有玻璃有陶瓷,得先清理乾淨才行, 否則不定什麼時候就傷到腳了。
詹博敏愣了愣。
哦一聲, 轉身取來掃帚和簸箕, 沒遞給詹大舅, 而是彎腰埋頭自顧自打掃凌亂的客廳。
詹大舅也沒站著不動。
他把屋裡幾個紙箱挪開, 又去小陽台拿了拖把, 女兒掃乾淨後他開始拖地。
從某方面來看父女倆很像。
都擁有超高的專注度, 也並不是坐著等人伺候的那類人,相反,他們幹活不吱聲還挺熟練的。
客廳整理妥帖, 詹大舅才示意詹博敏坐下, 「坐, 自從你出國, 爸爸好久沒跟你促膝長談了。」
詹博敏坐在單人沙發上, 懷裡抱著抱枕,扭頭望著窗外冒出的樹尖,發了會兒呆。
突然問:「爸, 我媽從前也這樣嗎?」
她記憶中的媽媽優雅從容, 關心爸爸, 照顧自己, 從來沒露出如此物質的一面。
她不是說物質不好。
只是很驚訝原來媽媽是那樣想的。
這脫離了她的理解。
她以為媽媽要離婚更多考慮的是身為詹書記的妻子,她的個人空間太窄, 被擠壓得太狠了。她想通過公益去實現自我的價值,也是因為找到了熱愛的事才不想繼續困在家庭里。
詹博敏對此很支持。
她覺得人必須得有自己的空間,遇上喜歡的事一定要去做才不會後悔, 媽媽為她為爸爸付出了半輩子,她有追求理想生活的權利。
可剛剛她貼在門上聽著媽媽控訴的話,忽然就覺得很陌生,腦子就跟攪碎了的豆腐渣差不多。
恍恍惚惚的。
詹大舅想了想,道:「你媽從前不太在意外物,當年我到西省羊一村當村幹部,你媽二話不說收拾行李就跟著我去了。」
說著,他看著空蕩蕩的茶几笑了笑。
臉上浮現出懷念的神情,「羊一村地理環境惡劣,很窮,很苦,因為窮,因為看不到出路,當地百姓對基層幹部不大友好。」
詹大舅推開太陽穴往上一點的短髮,讓詹博敏看那道傷疤,「那年因為打井的事挨了村民一鐮刀,你媽當時給嚇得攙著我踉踉蹌蹌跑了兩片苞谷地,最後我們還摔了一跤。那幾年她沒抱怨過一句。」
他不屑在女兒面前惡意詆毀她的媽媽。
他跟鄭錦君結婚是有感情基礎的。
或許不如旁人那樣濃烈炙熱,可那也是因為他本身就不是那種性格的人。對待父母、兄弟姊妹時,他大都表現得很冷靜。
因為他知道——
如自己這樣家庭的人要闖出來,要有一番成就絕對不能情緒化,有背景有人脈的有容錯空間,他沒有。
他想當官,想跟老家後面那座墳里的人一樣被村里記住被鎮上記住,想為當地群眾辦正事。
但不可諱言,他也有私心。
他希望自己走出來後家裡的兄弟姊妹也能從貧困中走出來,他希望自己的後輩擁有更好更高的平台。
所以他不敢犯錯,也不能犯錯。
一個家族要越來越好不是一個人能辦到的,得齊頭並進往前走,但變差卻只需要一個人走錯路。
他絕對不能讓妻子的錯誤危及家裡。
詹大舅心裡不是不清楚自己對妻子、女兒他的確存在虧欠。若要問他鄭錦君是什麼時候變的他確實想不到。=quothrgt
哦豁,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/12_b/bjZye.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gt.)
spangt: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