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振脊椎一涼,寒意不受控制上涌蔓延,跟上頭的熱血兩兩相撞, 登時冷靜下來。
鍾元掛斷電話依然心驚肉跳。
她咬著瑩潤的指甲蓋,難得的出現了大腦思緒一片混亂,怎麼捋都捋不明白的情況。
最後她開始遷怒到被拍的二奶頭上。
真夠煩的!
都當二奶了能不能有點職業素養?能不能管住自己那張破嘴?別人很想知道她姘頭貪污的事嗎?
真是的。
她一點也不想知道這種事。
鍾元心中暗戳戳希望瓜是餿的。
這跟商業競爭完全不是一個概念。
之前趙望旌和青蘋果的兩次發難,對鍾元來說既是挑戰也是機遇,她提前做好了各種預案,反擊並不是五五開,而是至少八成把握。
最重要的是兩樁事都不會把誰逼入絕境,不涉及性命攸關,輸了不過是錢財損失,得花更多時間重來。
但海陽開發區主任貪污的事已然不是讓人為難這麼簡單,而是一個弄不好漣城就翻江倒海。
第一批去捅天的人沒準就家破人亡。
有道是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。
鍾元指的當然不是斷那狗屁主任的財路。而是一個主任能斂幾百套房,會不會他還藏了幾億現金,幾十輛豪車啊?若背後沒有人,他敢這麼猖狂,敢明目張胆給二奶送樓?
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不是一個人的問題。
有句話說得對——當發現一隻蟑螂時就意味著未知的角落隱藏著一群蟑螂。
世界破破爛爛,哪兒都有黑暗。
但當黑暗沒籠罩到自己頭上時很少有人主動去觸碰黑暗,揭露黑暗,都選擇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。
因為——
面對黑暗絕大多數人都無能為力。
這才是鍾元腦子裡一團亂的原因。她嗅到了危險的氣息,無力,卻又沒徹底無能為力。
如果沒有錢、沒有大舅的存在,鍾元會心安理得的告訴自己不用管,管不了。
但她剛巧卡在中間。
論關係吧,有一點,不厚;論錢,也有一點,不多。
這個階段是清醒的,但也讓人痛苦。選擇視而不見心裡就梗著一根刺,不舒服。
大概麻振心情跟她差不多。
不舒服很正常,誰聽到一個市某個區的主任一個人占幾百套房能舒坦啊?
沒辦法舒坦的。
但一想到前些年拓城的進出口騙稅案,鍾元很難不害怕。
當初中央派欽差大臣到拓城調查。
當地走私集團組織的關係網盤根錯節,加上拓城本地幹部非常排外,調查工作長久取不了突破,後來專家組長駐,結果就發生火燒欽差的事。
調查進出口騙稅案的幾名幹部是當時大領導的心腹,職位不高但實權很大。
詹家呢?
人員的確簡單,大舅不選邊站是好也是不好。
好的是不容易被抓把柄,被刻意針對的概率相對低;壞的是同門不多、跟其他人關係不緊密發展上限也比較低,一旦被針對更沒後台撈人。
要知道火燒欽差後,上面震怒!
後續派了幾百人組成的中央工作組到拓城,還特地調動了武警部隊,整個拓城當年部署了大量兵力。
就這陣仗,都調查了一年多才抓的抓,殺的殺。
如今十幾年過去,漣城的複雜度遠高於當年的拓城,漣城的重要性也高於拓城。
鍾元真的不敢想。
她靠坐在皮椅上。
望著窗外水波微漾的湖面濃眉緊皺,如玉般的手指「嗒嗒嗒」敲擊桌面。
一會兒慢,一會兒快,如同過山車似的心情一般。
「孔婕,給我訂一張明天到錫城的機票。」
這事還是得說,但不能在電話里說。
鍾元交代孔婕訂好機票就給大舅打電話:「大舅,明天我到錫城跟人談生意,談完晚上去找你呀。我想吃芋頭燜雞,舅舅你記得讓人做啊。」
詹大舅一聽芋頭燜雞,臉上慈愛溫和的笑容略微收起:「好,大舅知道了。」
「除了芋頭悶雞,再弄個你愛吃的紅燒排骨。」
「嗯嗯,忙完大概七點左右到。」
「嗯。」
詹大舅看著電話若有所思。
元元對芋頭輕微過敏,小時候出過疹子。
就算情況不是特別嚴重,但打那以後她基本不動芋頭做的菜。
今天特意提這個,是要跟自己說什麼呢?
次日,詹大舅更改工作行程。
把晚上的時間留了出來。
他想過外甥女要說些外人不能聽的事,但沒想到說的是漣城的情況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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