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誰啊?真有客?」
詹安平怔愣兩秒,突然想起鍾元讓蔡阿姨加兩個菜的事。
「不然呢。」
鍾元斜了蠢表哥一眼,沒叫阿姨,自己跑出去開門了。
詹安平心生納悶。
隨手扒拉幾下想亂都亂不起來的寸頭,從沙發挪到面對前花園的八角觀景廳。
他半靠在酒紅沙發上。
眼睛一動不動瞅向前花園,繃著臉表情嚴肅,就跟地道里等著打鬼子的游擊隊一樣。
約莫三分鐘後。
一高一矮出現了,被花園裡的燈一照。
嚯!
……還是個男的??!
這麼晚來做客,還能讓鍾元親自開門,關係不一般啊。
不是男朋友是什麼?
看著頎長的身材,跟鍾元並行造成的身高差,詹安平幾秒不到就鎖定了嫌疑人。
在兩人進屋前他趕緊回客廳沙發坐好。
等人一出現,他臉上立刻露出果然是你的表情,他斜睨鍾元一眼,遞過去一個「我知道你的秘密了」的眼神。
鍾元死亡目光直直射回去:你有意見?
詹安平:……
靠,他一定是史上最沒威懾力的哥哥!
宴修元也有點失落。
好不容易有了名分想跟女朋友貼貼,結果冒出個攔路虎,想牽小手的願望瞬間落空了。
「不用介紹了噢,你們見過的。」
鍾元讓阿姨取了雙新拖鞋給宴修元,沒刻意留下招呼他,也沒鄭重其事介紹。
逕自跑廚房跟蔡阿姨說可以開飯了。
留下客廳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。最後是宴修元先開口:「你好,表哥。」
詹安平被鍾元剛才的眼神絕殺後氣勢落下去了,被這麼一喊,瞬間瞪大眼。
不可思議地望著宴修元。
等等,居然喊自己表哥??!!鍾元都沒這麼老實稱呼過自己,而且他……
詹安平隱約記得他比他們大幾歲來著?
表哥……
誒嘿,悅耳!
在臭妹妹那兒失去的兄長尊嚴一下子回來了。詹安平登時又支棱起來了。
「哦、哦哦,你好,表妹夫是吧?」
詹安平花了點時間消化全家的單身狗只剩下自己這個傷感的消息。
回過神就開始擺哥哥的譜。
又是問職業,又是問小金庫豐不豐厚,等鍾元喊他們到餐廳,宴修元已經被盤問好幾輪了。
但一個表哥、一個表妹夫,都喊到對方心坎里了,都覺得對方很識趣兒,值得結交。
氣氛霎時和諧得不得了,片刻後就差稱兄道弟了。
完全不需要鍾元當潤滑劑。
事實上,宴修元想「健談」時的確很健談。
知道詹安平之前在鄉村支教,便多聽少聊,臉上始終保持著欽佩的表情,誇他志存高遠,思想和行動都屬于堅定的理想主義者。
詹安平嘴上謙虛沒做出成績。
對這段經歷他其實是很自豪的,有人看到這點可不就心花怒放,引為知己嗎?
至於宴修元本人的事則很少聊,稍微提了一嘴之前關於城管執法的條例最近快通過了。
他有參與其中。
鍾元也想到上次去接他的事。
他說車子被攤販剮蹭了,也說在研究這方面的法規,她以為是要通過法律途徑追責。
沒想到他的點在於城管執法太亂,需要制定明確的章程法規去指導他們執法。
就……很有為人民服務的意識。
現在她好像有點理解大舅說宴修元不從政不接晏家人脈的遺憾了。
如果他從政,應當也會成長為一個好幹部吧。
不過——
當老師也沒什麼不好。
沒有哪條規定說一個人必須要干哪行。在目前的領域裡他依然在向前走,做的事是有意義的。
這就夠了。
只是去年六月的對話,現在已經十一月末。
鍾元忍不住感慨一聲:「一年多才通過,好能拖。」
「沒辦法,流程多,必須得反應社會各方的意見和需求。」
一年其實算快的。
他重新提起前也有人提過兩次。加上這幾年城管暴力執法的例子太多。
每次都鬧上新聞,這才順利進入到表決階段。
等頒布後還需要做系統的相應調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