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向榮小時候是二媽帶大的。
這個男人當時以二媽表弟的名義來投奔二媽,那會兒是七零年還是六九年。
老爺子有天不小心露富,被鎮裡革委會的人盯上了,尋了藉口把他弄到隔壁農場教育了三個月。
他怕自己若是找人撈,更容易暴露海外資本家身份,便老老實實被關了一陣子。
刀疤男就是那會兒來的。
二媽說那是她的表弟。
對方擔心孤兒寡母受欺負才專程跑來一趟,介紹信怎麼搞定的陶向榮不清楚,他那會兒太小了。
刀疤臉待了一個下午,就離開了。
他離開的第二天,二媽揣了點錢到革委會,沒過兩天老爺子被放回來,次年老五出生。
而再次見到刀疤男是八五年。
彼時陶家的錢財終於能重見天日,貝弗公司成立,他們搬進了四進大宅。
刀疤男到陶家做司機。
不到半年時間,二媽去世,他就又走了,當時清點遺物時二媽房中老式妝匣里的幾萬塊錢不見了。
老爺子還報了警。
只是沒找到刀疤臉的蹤影。
誰能想到三十年過去這個人竟又出現了。穿著唐裝拄著拐杖,拐杖上鑲金掛玉,一副發家了的樣子。
陶向榮盯著他的臉,忽地恍然大悟。
「不好。」
「……怎麼了?」英盈被老公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。
陶向榮眸光明明滅滅,咬牙切齒道:「前年陶佳惡作劇讓奕奕人前丟臉,奕奕哭著跑出去,咱倆去找她,我無意間瞟到老五在對面的宴客廳跟人說話,當時只看到對方的側臉,現在越想越覺得那人就是他。」
那年老七有了第一個兒子。
老爺子為慶祝最小的孫子,便吩咐年會和家宴一塊辦。
老五家的陶佳頑劣。
故意在女兒椅子上塗紅色顏料。當天女兒穿粉色毛衣,白色褲子,冬天又冷,便是宴會廳里暖和,英盈也逼著她穿了秋褲。
結果坐一屁股顏料一點感覺沒有。
就那樣在宴會廳里走了幾圈,先被兄弟姊妹們嘲笑,又在集團員工面前丟臉,女兒氣哭跑了出去。
這事正是陶向榮決定帶妻兒離開首都的導火索。
「在陶家,我是唯一一個小時候見過刀疤臉的人。」陶向榮不知道自己猜得對不對。
但去年那無意的一眼……
確實很有可能讓老五和刀疤臉感到威脅。
「那時候我三、四歲。大哥二哥已經是十七八歲的大小伙兒,成天不是往山里跑,就是打砸學校批鬥人,很多時候都不在家。」
「而老四比我小兩歲,還在睡搖籃。」
「刀疤臉一定記得我。」
英盈到抽一口涼氣。
想了想,輕聲問:「……所以,你的意思是老五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?」
陶向榮:「可能性很高。」
英盈瞬間明白老公為何說『不好』了,既然老五疑神疑鬼,就不可能只讓芳姐一個人盯著。
難怪一直勸他們回首都。
難怪他和包令美每個禮拜都會找他們聊天,時不時來茗城吃個飯,打打球。
往遠點講。
難怪陶佳作弄完奕奕,包令美忽然就認識到自己態度不對沒教育好孩子了,還拉著陶佳給奕奕道歉。
最後跟自己也越走越近。
她還以為包令美是真的感到抱歉呢。
原來——
不過是懷疑向榮看清了刀疤臉的臉,懷疑他會想起什麼,這才一改往日不屑搭理的態度。
他們一家搬來茗城後老五夫婦還時不時演兄弟情深的戲碼,竟是為了親自確認她和向榮的態度有沒有發生變化??
只要想到有人一直藏在暗中盯著自家,英盈背脊便冷汗直流,掌心亦不知不覺浮出薄汗。
她眉心緊蹙。
忍不住伸手抓住陶向榮的袖子,眼神擔憂不已:「老公,那鍾元……」
陶向榮把妻子攬進懷裡,安撫地拍拍她後背:「別怕,我會保護好你、奕奕、樅樅。」
陶向榮讓馮秘書聯繫萬際。
讓他們繼續查,掘地三尺也要把刀疤臉的底細全挖出來。
同時,他親自給鍾元打去電話:「鍾總,我想請你到家裡吃頓便飯,當然,還有你的男朋友,不知二位是否方便?」=quothrgt
哦豁,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/12_b/bjZye.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gt.)
spangt: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