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別說了……」任君川冷聲開口制止他繼續說下去。
允棠撩起衣擺,單膝跪地,伸出雙手,將眼前的哭包輕輕攬入了懷。
小殿下的抽泣聲戛然而止,他也沒料到,對方會這麼溫柔,就這麼輕易的心疼了他。
「對不起。」真誠的道歉聲傳入耳廓,撞入心底。
久旱逢甘霖,乾涸的土地終於迎來了慰籍,一個嫩綠的翠芽,迎著春水,冒出了頭。
他真的很留戀這種感覺,被喜歡,被心疼。
這是母后去世以後,第一次有人把他當成一個孩子。
任君川在允棠的脖頸處拱了拱,貓兒似的趴在了他的肩上。
「川兒,不哭了,原諒我好不好?」
允棠微微撤開身,伸手將哭包臉上的淚痕輕輕擦去。
任君川撒起了嬌:「嗯……我不想讓那種事情再次發生了,川兒已經沒有母后了,不想再沒有允哥,等到我登基的那一天,我一定放你自由,讓你回家。」
「好……」
孩童時期的太子殿下也會幻想,很多時候,他都在猜測這位突然降臨的允氏嫡子的身份。
允棠會是母親從天上派來陪伴他的謫仙嗎?
如果不是,他怎麼總是一襲白衣,光是站立著出神,看起來都是那麼美好呢?
後來,太子殿下終於找到機會,問出了心中疑惑。
「允哥怎麼總是穿白衣?」
第4章
允棠一笑,恰似春日暖陽。
「因為喜歡啊,那你呢?川兒為何總是一身玄色?」
「也是因為喜歡……」
他又一次對允哥說了謊話。
因為玄色掩血,這樣他受傷時,別人就看不出來了……
四年後,深秋,夜。
正殿寢宮——
「川兒?也是你配叫的?!」
寢殿內,燭影晃動間,只聽得亮劍出鞘。
鐵器滑動在玉石鋪砌的地板上,發出刺耳的聲音,在燭光的倒映下,牆上的影子記下了這血腥的一幕……
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,牆上映著的身影,舉起了手中的長劍。
「刷——」
鮮血飛濺而出,任君川用衣袖拭去了臉上沾染的血跡,淡漠的望著眼前的一切,仿佛這堆血肉與他毫無關係。
「咣當——」
君王劍被隨意的扔到了地上,聲音響徹大殿。
能喚他川兒的人,只能是母后跟允棠。
「來人。」
「奴才在。」
管事太監弓著腰推門而入,地上的慘狀讓他那滿是褶子的老臉上,肉眼可見的划過一絲恐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