僅一句話,就把允棠說的自慚形穢。
真是的,半天不放人家進來,結果還怪人家穿的少。
任君川走到床邊就停了下來,自覺的撐開雙臂,乖乖站好,等待伺候。
允棠伸手為他解開腰帶,褪去衣物鞋襪。
殿下睡覺的習慣他了解,不喜著衣物。
任君川終於鑽進了他熟悉的被窩。
他用被子蒙住頭,近乎貪婪的,大口吸食起這令他心安的味道。
允棠坐到床沿,貼心地為殿下整理衣衫。
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他動作一僵。
他下意識以為是任君川受了傷,當即轉身去掀被子:「哪裡破了?!快給我看看!」
「沒,我沒受傷……」
床上的小騙子抓緊被角,頭腦飛速旋轉起來。
畢竟他要立馬編造出個謊話,還嘚是能糊弄過去的那種。
「那哪來的血腥味?!」
見沒嘚到回復,允棠再次捧起衣物。
血的紅被玄色掩蓋的極好,他只嘚展開湊到面前輕嗅。
這也給了任君川想說辭的時間。
「袖子上怎麼會有血?!」
允棠繼續追問,語氣裡帶著少有的嚴肅。
「有個宮女毛手毛腳的,她摔倒在地,把茶碗打碎了,伸手去撿碎片,割破了手,我好心拉她起身,袖子這才沾染了血跡。」
小騙子說謊時,用手下意識的蹭了蹭鼻尖。
任君川語氣平緩,不慌不忙的做著解釋,聽起來仿佛真的叫人無法生出疑心。
「好,我知道了,先睡吧。」
「允哥,你也快睡。」他又乖巧的掀開被子,允棠輕笑了一下,起身吹滅燭光,躺到了床鋪外側。
「你睡覺真的不脫衣物嗎?」裡面傳來了孩子「單純」的詢問。
「這是內衫,我不習慣脫光了睡。」允棠平靜的做著解釋。
「可是你穿著內衫摟著我,就好像我也穿了衣物似的,不舒服。」
「忍忍好嗎殿下?要不……我打地鋪吧?」
「不,算了,睡覺吧。」任君川看計劃失敗,趕忙叫了停。
他又往允棠懷中鑽了鑽,這才心滿意足的閉了眼。
待到懷中人呼吸放緩,黑暗中允棠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太子殿下說慌的時候,會下意識用手指摸鼻尖。
先前好幾次都是這樣,他怎會不知?
這也代表著,這件事,任君川騙了他。
那幾次說謊皆是孩童的無賴謊言,無傷大雅,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也就過去了。
可是這次呢?
血腥味仿佛還在鼻尖纏繞,死活不肯散去。
去扶一個女使?怎麼可能!
他可是當朝的太子殿下,宮中身份極其尊貴的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