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君川俯下身子單手控住了梁俸君的臉,他用審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,對方並未眼神閃躲,或許能是一顆很有用的棋子。
「打死就打死!奴才能甘願做太監,在這深宮熬了十年,十年!就是為了找到長姐的死因,這下好了,我終於知道了,也知道了恩人的死因,要不是先王后,奴才十多年前就病死在那個寒冬了。」
「放心~不必害怕,本殿下能救你。」
任君川鬆了手,站直了腰背。
他決定對眼前的奴才伸出橄欖枝。
「從此以後你就在川雲宮待著,不過留你自然是要用你,將這十年,你知道任江河的所有的事情,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訴我。」
「還有,從此忠心護主……」
顯然,這要求一點兒也不過分。
「奴才知道他很多的事,他這些年都不知道侮辱殺害多少個宮女了,還有這次打仗,王后就讓他在後方瞎指揮,說是讓將軍將士們去拼殺就行,到時候贏了功勞也全是江殿下的。」
「太子殿下!這種人真的……」
真的德不配位,若是讓他當了君王,天下必定大亂!
只是這後半句,梁俸君知道自己一個小太監沒資格說,最後只能抿抿唇,閉上了嘴。
「沒意思,可惜他不會活著回來了。」任君川又是一笑,語氣輕飄悠哉。
「殿下這是什麼意思?」梁奉君不解的抬頭,對上的只是太子那猜不透的眸子。
「你這小奴才若想在宮中自保,有些事情就別多問,你只需要知道,若不是本殿下刻意謙讓,有他這個嫡次子建功立業的機會?」
「奴才明白,殿下您的心一定跟奴才是相似的,我想給恩人報仇,您也一定想為自己的母后報仇吧?」
回應他的是任君川的沉默,半晌過後頭頂才響起聲音:「起來吧,叫什麼名字?」
「奴才本名梁奉君,入宮後這麼多年,一直都是守門的無名奴才。」
「梁奉君這名字誰給起的?」真是會起名字,聽著就適合在君王身邊伺候。
「長姐……」
「起的不錯……你隨我走,我給你安排份差事。」
「是……」梁俸君趕忙爬起跟了上去。
此時另一邊,偏殿——
允棠幾乎是徹夜未眠,丑時將過才昏昏沉沉的陷入夢魘,這夢做的心疼,夢中全是任君川兒時在他懷中哭泣的可憐模樣。
你若是對我不是這種感情,該多好啊?
我其實早就打算陪伴在你左右,護你一生了……
「哈……」允棠拭去眼角滑落的濕潤,撐著身子艱難坐起,將頭埋在雙膝之上,想緩和心痛的感覺。
怎麼就哭了呢……竟然夢中落淚,枕巾都濕了大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