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君川掩面落了淚。
他自虐般握緊了受傷的手腕,或許只有在身體疼痛的襯托下,心中痛楚才能嘚到一絲減輕。
他迫切的想要嘚到允棠的愛,就連掙權奪位野心,都遠不及這種心情來的猛烈迫切。
允棠脫口而出的拒絕話語,就像利刃捅向心臟,痛的他幾乎暈厥。
任君川哭著哭著,又笑了出來。
不過也多虧了哥的出現,才讓他能感知到自己還活著。
在這個世上,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讓他的心緒產生真正意義上的波動,除了關於哥的一切……
此時另一邊——
允棠幾乎是逃出正殿的,到偏殿的路程並不遠,他一路跑著躲進了自己的寢房。
「砰——」房門被重重合上,他順勢倚到門內,開始了換氣喘息。
他努力平復著慌亂的心跳,結果還沒喘上兩下,腦中又炸響了那句:「你的身體確實像女子那般美好。」
轟的一聲,允棠慌亂的攥緊衣衫,從臉到脖子,一路紅了個徹徹底底。
現在再去回想剛才的愚蠢舉動,他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怎麼就能辦出那種糊塗事呢?
不然也不至於反被調戲一番。
他的身子,到底哪裡像女子了?!
允棠困惑中帶著害怕,他慌張的跑到鏡子前,將衣衫一囫圇的全脫了個乾淨。
他雖不及父親那樣壯碩吧,但……
看著鏡子中的低俗景色,允棠突然醒了神。
他總算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了。
天吶!
他羞恥的捂住臉,蹲下了身子,死活不願再去面對鏡中的自己。
任君川瘋魔了,瘋子說的話怎麼能信?!
他一定是跟這人待在一起太久了,被傳染了……
允棠渾渾噩噩的穿好衣服,默默在心中做了個決定。
看來以後,他要減少跟任君川相處的時間了……
川雲宮,正殿湯池,晚——
雪紗連帳內霧氣繚繞,溫度恰好。
璞玉砌成的浴池看似普通低調,實則極盡奢華,說是精雕玉琢、白璧無瑕也絲毫不為過,反倒是正相稱。
點點燭火,搖曳生姿。
霧氣騰起仿佛置身於仙境。
如此景色任君川全然無視,他手持酒杯立於池邊,一席黑色薄紗浴衫,根本遮不住身上強健的肌肉。
那如墨的髮絲垂至腰間,正好蓋住了繫著浴衫的金色腰線。
他仰頭將酒灌入,溢出的酒水順著喉結滑至胸膛至腹肌再至……
手指鬆開已空的器皿,隨著自然墜落恰到好處的被人接住。
「索然無味。」酒與盛景皆是如此。
「許是不合殿下口味?要奴才再去取些其他的酒來嗎?」手捧酒杯的奴才彎著腰,雙手一直高於頭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