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是父王第一次罰我……」和繡傷心呢喃。
他也坐了下來:「王族宗室最看重臉面,那樣的場合你怎能拂袖而去?」
「我知道,不該這麼衝動的,以後不會了。」她用帕子擦了擦淚水。
「那公主以後做什麼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,知道嗎?」
和繡乖巧的點了點頭:「我知道了允棠哥哥,可是……」她欲言又止,表情微變,最後嘆息了一聲。
「哈……就算我以後再懂事也是無用,他已經不疼我了。」
「怎麼會呢?公主里,只有你是嫡公主,他肯定最看重你的。」
最看重我嗎?呵呵……正因為我是嫡公主,才成了被捨棄的那一個,不是嗎?
和繡的眼眶腫的厲害,豆大的淚珠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滾,剛才還是誇張的號啕大哭,不知怎的,現在沉默不語的流淚卻更有感染力,看著就叫人心碎。
「你只要有所改變,以後懂事機靈些,再孝順他一點,多在他面前賣賣乖,沒有哪個父親會不開心。」
誰能想到,他會有這麼一天?竟然還要教那個人的女兒去如何孝順他這個昏庸無道的爹。
和繡對於允棠的交待都是乖巧點頭。
她哽咽著開了口:「我其實只是覺得你樣貌俊朗,蠻喜歡你的。可我並不是愛你,也不是真的想招你為駙馬,在宴會上那樣做,只是為了不去和親……」
和親?!她要被送走和親?!允棠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。
「江山穩固跟我比起來,父王肯定不會選我,他真的動了這個念頭,是母后告訴我的……不然她肯定不會同意我選擇你的。」
允棠這才想到,王后這次從始至終都未出來阻攔,按理來說,她這種深宮之中摸爬滾打出來的女人,怎麼可能讓寶貝女兒下嫁給他?
「我啊,從小到大都未曾踏出過王宮,連宮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都不知道……」如今卻要遠赴邊疆和親。
現在留給她的時間已然不多了。
父王眼中,她與江山穩固之間,必定是後者重要。
允棠陷入沉默,嬌慣任性的公主竟然也是個可憐人……
此時太醫提著藥箱著急趕來,他還待在這裡也不合適,男女有別,和繡的傷在膝蓋,需要裸露雙腿醫治。
殿外的冷風吹的他清醒了幾分。
這高築的城牆困住了無數的人,他與和繡,不過其中兩兩……
那年身騎白馬的少年郎,不知不覺已經被困於此十多年了,當初策馬入宮的那段記憶早已模糊不清。
慢著,那人不是最疼愛和繡,怎會捨得?!
朝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,可任君川從未對他提起過。
「允世子,臣為公主上好藥了。」
太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,將他喚回了伸。
「嗯,多謝孫太醫。不知藥箱中可有醫治燙傷的藥膏?」
他還記掛著任君川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