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朝中局勢,若是太子回來,他的王位一定不保……
從始至終,他都因任君川而不敢碰允棠。
東瀛的這場戰爭,是他派任江河去的,這場必勝的仗打成了如今模樣,滑天下之大稽!
明明是必定凱旋的戰鬥,現在卻害的社稷功臣死了大半。
那些死去的武將們,他們的兒子甚至還在西北征戰,為保護君王而戰……
現在朝堂上剩的全是文臣,個個毒嘴毒舌,他們意識到是君王昏庸,害的朝中動盪,一個個在朝堂之上「罵」的毫不留情,說的話無不是帶著刀劍。
任康公極其害怕這些文官,他們提起筆墨就能讓他遺臭萬年!
囚禁允棠的藉口,那些大臣們曾經也是礙於他是君王才不得不信服的。
其實他們心中都跟明鏡似的,聰明不過文臣,什麼心思也別想瞞得過他們。
在這樣的狀況下,他已經嚇得半月都未敢上朝了,只有不斷的夜夜笙歌,行駛他作為君王的權利才能讓他感到自己還坐在王位之上。
任康公被恐懼包裹,踉蹌的站起身子,哪還顧得上允棠,他剛剛的興奮喜悅,此刻消散全無。
他微佝著脊樑,沒了生氣。
一句話也未說,頭也不回的走出牢籠,一場計劃開始在心中實施。
不,一定不能,他一定不能讓任君川回來!太子凱旋歸來的那日,自己一定會被趕下王位。
允棠知道掌心已經被自己掐的青紫,他堅強的撐到了任康公離開,撐到了石門關閉,一切又恢復了原樣,他終於敢放聲哭泣。
被囚籠關了幾月的白鶴,此刻比折斷翅膀還要痛苦。
允棠在極度的苦難中又困了幾日。
因為長期被困於昏暗再加上情緒打擊,他變得神志不清,顫顫巍巍摸到了手邊的破碎瓷片。
他的指尖早已因這碎片而傷痕累累……
允棠將稜角對上手腕,陷入痛苦壓抑的他拼命的想要自救,卻因為神志不清選擇了用解脫的方式逃避令人窒息的苦難……
「轟隆——」石門再次被打開,聲音將允棠喚醒,看著鮮血順著已經劃開的口子滴落至衣衫上,他驚恐的立馬扔掉瓷片,捂住了傷口。
他終於感到了疼痛。
「是我!」
熟悉的聲音響起,允棠不可置信的抬頭,一滴淚滑落臉頰,是韓毅的聲音。
他這副模樣震驚了韓毅,他難以想像允棠就這麼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,一日又一日,他一直在尋找,終於見到了人。
韓毅看到了他手腕的血,也注意到了那塊瓷片。
他什麼都懂,卻也什麼都沒說。
韓毅從衣擺上撕下布條,快速的為他進行包紮。
「對不起,我沒辦法救你出去,任康公在殿內外都設了錦衣衛,今日我能進來也是因為他來看你,暫時撤走了守衛。」
允棠這才注意到,韓毅穿著一身太監的衣物用來遮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