嘁,你馬上就不會罵我了!
「允棠哥哥醒了!」她笑著,故意大喊。
任君川身子明顯一抖,瞬間坐直,離開了靠背。
「你說什麼?!」他望向和繡,連忙詢問,語氣滿是著急,迫切的想要她再確認一遍。
「大哥你上了年紀?耳背啊!我說,允棠哥哥醒了!」
任君川嘚到了肯定,直接跳下了鑾駕。抬轎的十來個宮人們受了極大的驚嚇,皆是撲通一跪,緊接著後方跟著跪了半個宮廊……
和繡被兄長驚的口唇大張,眼皮都抽搐了兩下。
她轉身看向他已經跑遠的背影,故意大喊:「大哥!你能不能有點皇帝樣子!哈哈哈哈……」她笑的不能自已,捂著肚子差點坐到地上。
「滾蛋!」任君川回頭罵了一句,步子絲毫沒有停下,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……
這幾天,自己仿佛失了神志,只要陷入夢境就會被囚籠內的一道道血痕驚醒。
夢中,允棠在囚籠里被迫承受的所有痛楚仿佛全都傳到了他的身上,能清晰的感受到。
在短暫的睡夢中疼醒後,自己又需要面對允棠還未甦醒的事實,痛苦至極。
可他卻無能為力,沒有一點辦法。
這幾日午夜,他從夢中疼醒後,孤獨的坐在桌案邊,點著微弱的燭光,手中攥著那捆紅繩青絲,任由無力之感侵襲著全身。
允棠躺著的位置,自己一側臉便能看見,他就那樣靜靜的躺著,一動不動,只有微弱的呼吸,證明著他還未徹底離開。
任君川恐怕是自古以來,唯一一個在宮廊中狂奔的帝王……
好在宮人們嚇得腦袋都扣在了地上,無一人看到此情此景。
「允哥!」寢宮大門被砰的一聲推開,允棠嚇了一跳,驚的捂住了胸口。
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敵襲,這樣偌大的門被火炮給轟開了……
當任君川滿臉的汗衝到他面前時,允棠喉嚨一緊。
面前的人,除了著急,臉上還帶著幾分憔悴,眼中也布滿了紅血絲。
允棠不敢相信的伸出雙手:「川兒?」
任君川直接衝進了他的懷抱。
「允哥……」
十幾年前,霧禹湖邊的場景仿佛跨越時空一般,映在了他們面前。
白衣少年郎抱著哭泣的小殿下,滿眼柔情。
哭聲在殿內迴蕩,他輕拍著任君川的後背,安慰他的同時也是安慰自己。
「乖,聽和繡說,你都登基稱帝了,怎麼還能躲在我的懷裡哭呢?」
任君川把頭埋在允棠的頸窩,情緒上頭的他已然聽不進去這些了。
「你怎麼了?別嚇我。」
他只是搖了搖頭不說話,滿臉濕潤,到現在還未緩過來。
「對了!你的傷!」戰場上的那一幕出現在眼前,允棠立即伸手去摸,指尖還未碰到地方,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