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段磨滅他所有驕傲的日子,他像只折斷翅膀的白鶴,被關押於牢籠之中。
「放開我……」喊啞的喉嚨發出了最後一聲懇求。
可是,周圍安靜極了,無一人回應,入目皆是黑暗。
強烈的恐懼襲來,死命的對他進行纏繞包裹。
允棠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。
鐵鏈落在地上,發出了最後一聲巨響。
密閉的房間裡,陷入了久久的安靜。
霧禹湖邊,小殿下貓兒似的趴在他的懷裡,信誓旦旦的保證著。
「等到我登基的那一天,我就會放你自由,讓你回家。」
讓你回家……
那是他第一次信他,這一信,就信了十幾年。
淚水順著眼角,橫向滑至地面。
因為愛他,所以一次次的相信,哪怕一次次的告誡自己,別再信了,可還是因為愛,一直降低底線。
直到如今,尊嚴被肆意踐踏。
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。
允棠悲痛欲絕,心痛的直接暈厥了過去。
「他人呢?!」任君川自乾明宮回來,看著空蕩蕩的寢宮,他頓時慌了神。
「回陛下,奴才按照您的吩咐,怕他跑了,便給關起來了。」一個小太監連忙走上來邀功。
「你說什麼?」任君川回過眸子,眼裡已滿是殺氣。
掌事公公暗自捏了一把汗。
這些新招進來的一心想著邀功討賞,這下好了,到時候陛下還要怪他教導無方,明明都已經告知過了,陛下格外看重允棠。
一個個跟沒長耳朵似的。
嘚,自做聰明的東西,脖子上怕是要空蕩蕩咯~
「朕有說過讓你們將他關起來嗎?!」他走的時候格外匆忙,只交待了一句,怕允棠逃跑而已。
「這……可是關起來他就……啊!」那小太監話還未說完就被一腳踹翻在地。
「說!他人在哪兒?!」任君川直接將劍抵到了他的脖子上。
太監慌不擇亂的全部進行了招供。
「全部斬首。」
「嗻……」
這是新君登基後,第一次動刑。
君王走後,掌事公公對著癱在地上的奴才們一一踹了一腳:「一群沒腦子的,白白浪費咱家的口舌!」
新君已是格外仁慈的了,可這些沒心沒眼的偏要觸碰逆鱗。
任君川踹開房門,允棠被鐐銬禁錮著,暈倒在地的畫面,直直撞入眼中。
夢裡,他無數次設想過此般畫面,這一刻,夢中場景終於被填補了空缺。
「對不起……朕這就帶你離開……」
允棠再次被驚醒,本以為入目的依舊是無盡的黑暗,不曾想他又回到了這個燈火通明的寢殿。
又是那股令他想要逃避的香氣,意識到任君川就坐在身旁,允棠如上次一樣,狼狽的爬下床,再次躲回了那個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