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和繡的歡喜截然相反,任君川的語氣盡顯落寞:「朕從未體面的為他過過生辰。」
「這也不能怪你啊,從前父王是怎麼對待允家的,我不是不知道,你能抗衡父王,護住允棠哥哥已經很不容易了,當時又如何能為他辦生辰宴呢?」
任君川清楚的記得,自己每到生辰,宮中便會大設宴席,可允棠卻無法參加。
他在宴席上基本不會動筷子,因為知道,允棠會在偏殿做上一大桌好吃的等他回來。
全都是親手做的……
同樣的,自己一年下來,也只允許他下這一次廚。
「這麼多年來,他過生辰,朕能做的,只有說句生辰快樂。」
允棠行冠那年,自己也就幫他和父王母妃相互遞了書信。
他虧欠他太多了。
「沒關係啊,今年是大哥登基的第一年,以後的每一年都可以為他操辦。」
「嗯……」
但願他還有補償的資格……
次日一早,允棠剛習劍回來,錦繡宮就來了宮人傳喚,說是公主叫去他宮中做客。
允棠履行承諾,到了之後,和繡又如昨日一樣,總是刻意誇讚提及任君川,這使他更加確認了心中想法。
「和繡。」
「嗯?」
允棠盯著她沉聲詢問:「是不是任君川讓你在我面前多提提他?」
「啊?!」她肉眼可見的慌了。
果然……
「你向著兄長,我能理解,可你不知我與他之間發生的一切……」允棠抿了抿唇,藏起了辛酸苦楚。
任君川的那個計謀,受牽連的人頗多。
要除掉的那個人,任江河,還是和繡的親哥……可她什麼也不知道,這個秘密,他還要替任君川瞞著。
除了替他瞞著和繡,還要瞞著那位已經被幽居深宮的太后,還有全天下的人……
就連自己的父親,都成了犧牲品。
「我已經仁至義盡了!」允棠眼底皆是隱忍。
父親的死因,他未向允氏全族提及一句,那些後輩還在為任君川效力。
說好聽些,自己心繫萬民,顧全大局,可允棠自己知道,他還是於心不忍……
是的,做到這個份上,他真是仁至義盡了。
「允棠哥哥……你別生氣啊,我以後不提了……」她瞧著面前人的臉色差到了極點,還以為他被自己惹惱了。
「沒,我沒生你的氣。」允棠很快恢復了平常神態,對著和繡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。
「你啊,只需要自己開開心心的就好了,我不多留了,先回去了。」
「哦……好。」
沒生你的氣……那就是還在生兄長的氣了。
但和繡已經不敢再在他面前提及大哥,也不敢多做挽留了。
允棠回川雲殿的路上,偏偏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君王儀仗……
他往宮廊一側避了避,默念著能躲過去,結果皆是奢望。
鑾駕之上的人早已將視線鎖定到了遠處的一個白衣可人兒身上。
「到他一旁停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