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毅來到桌前,點開了火匣子。
桌上平鋪著修復好的畫卷,畫中人一襲白衣,一縷紅色頭繩,腰間別著佩劍,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。
他知道,這副畫是任君川極其重要的東西,畫上的人,是他這一生的摯愛。
「呼……」韓毅吹滅了火,悄聲離開。
寢宮龍床上,隆起的被褥微微顫抖了一夜……
允棠憑藉著記憶中的路線,連夜趕回了家,抵達王府時,已經是後半夜了。
他扣響正門,站在門前等候了一會兒。
家奴睡眼朦朧,提著燈籠,打著哈欠自內推開門,他撇了一眼來人:「啊哈……誰啊?」
不等允棠開口,面前人瞬間睜大了眼睛。
「世子?!」他直接醒困了。
「嗯,是我。」允棠沉聲回應。
「真的?!世子回來了,世子回來了!」家奴說著就要跑去傳報,卻被提著衣領一把拽了回來。
「三更半夜的別吵的一家子都不安生,等明日一早,他們見了我,自會知道。」
「哦哦,好!」家奴點了點頭,立馬跑下了台階。
「小的給您把馬牽進去。」
「嗯……」允棠先行邁入了家門。
這裡還是老樣子,唯一變化的不過是大門上的牌匾。
家奴牽著馬,偷偷抹了把眼淚,他盼這一天,盼了十幾年,不僅僅是他,整個王府的所有人,全都盼望著世子回來。
離家多年,允棠憑藉著記憶,緩慢走著,這一座座院落,一道道門檻,一條條玉石鋪築的小經……
既熟悉又陌生。
「世子,小的將馬栓到馬棚了,餵了草料。」
「嗯,陪我走走吧。」
「好好。」家奴笑著應下。
有了他提著燈籠跟著,路也好走了許多。
「哎?世子您的脖子……」
「哦,不過是受了皮外傷。」允棠摸了摸脖子,頓時痛感傳來。
可是他當時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,直到現在經人提醒,才注意到這個傷口。
「小的等下給您取些藥膏送到東閣。」
「嗯。」他應聲繼續走著,耳邊逐漸傳來靡靡之音,在寂靜的夜晚格外突兀。
「什麼動靜?!」允棠眉頭一皺,當即停下了步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