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君川語氣停頓了一下:「朕是知道允哥不會心疼才說的,這樣也不會影響到你的身體,更不會耽誤你到時候離開。」
「嗯,算你有心。」
冷漠無情的話,讓四周的溫度又降了幾分。
只有允棠知道,這話是他強裝鎮定,硬逼著自己才說出口的。
「朕今日的奏摺批閱完了,允哥好好休息,不打擾你了。」
「好,慢走不送。」
殿門被輕聲關上,屋內陷入安靜。
床上的人再也無法偽裝,全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,捏著被子的手上因為過於用力,隆起的血管在潔白的皮膚下變的格外明顯。
要說任君川是個世間罕至的大情種,那他允棠也好不到哪去,
他們就像是兩個極端。
一個瘋狂示愛,從不遮掩。
一個拼命隱藏,偏要嘴硬。
可是他允棠的愛不比任君川少上一分一毫!
不行,那個計劃等不到秋天了……
允棠快速的冷靜下來,任君川的那一句「歷朝歷代君王都不長命」方才直接將他嚇沒轍了。
科舉考試分為春秋兩季,眼下離春闈不過一月,本想時間充裕些,等到秋闈再回王城應試。
可他現在哪裡還捨得讓任君川痛心?
這次要是再離開近一年,等秋天回來時,他恐怕都見不到人了!
罷了,還回江南做什麼?
再懲罰嚇唬任君川,這傢伙就該被他折騰死了。
其實對於允棠來說,他也無法接受沒有任君川的日子。
直到此刻,當同樣的情況發生在他身上時,他才真正體驗到那份痛楚,才徹底明白任君川那時的心情。
春闈就春闈,他為這場科舉已經足足準備了十多年,根本不在乎這半年的光景。
他自江南而上,跨過萬里江河,見到任君川的那一刻起,計劃就已經在心中確定。
他允棠要把走偏路的傢伙,生生的拽回來,像從前說的那樣,入朝為官,勢必將一切拖入正軌,重新開始。
任君川走錯了一步棋,搞得他們之間滿盤皆輸。
允棠決定,索性將棋盤直接搶過來!
接下來的兩日,任君川再沒露面,像是刻意疏遠躲避他似的。
因為軍隊事宜,副官再次入宮。
「計劃臨時有改動,告訴戰士們,不回江南了,咱們以後就留在王城,什麼時候有戰爭,什麼時候再聽王令動身。」
「好!」副官情緒明顯高漲:「他們若是知道這個消息,肯定都歡喜的不行。」
是啊……誰又想離開妻兒老小,開家呢?
「嗯,這次定下了,不會改動。還有一件事情要交給你,務必辦的妥帖。」
「王爺您說。」
「派人將母親接回王城,一路上護送,保證安全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