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一共就喝了一杯茶,允棠覺得還是有些口乾,桌面上備著的茶水,他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。
水滴從杯中濺到了桌面上,一段並不美好的記憶被拖拽而出。
那天是他被下蠱的第一日。
他還天真的以為,任君川要放他離宮了……被騙著喝下去的梅花酒,還是他自己釀造的。
他的少年郎遠在西北關外征戰,他釀了梅花酒準備等他回來一同飲用。
被困在囚籠里的那幾個月,他靠著幻想和信念,硬生生的扛了過去。
允棠伸出手指,拭去了面前的水珠……
他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濕潤,勾著唇,無奈一笑。
想來實在荒唐,他盼了幾個月的郎君,用他親手釀造的酒,給他下了囚困一生的情蠱。
就是在這張桌子上,強行的將他凌辱。
那日,自他身體流出的水,就滴落到了此處……
待允棠回神時,指尖的那一抹濕潤也變得乾涸,他釋然一笑,端起茶水全部灌入了喉嚨。
他這隻總想飛的鶴,現如今已經心甘情願的被栓住了……
任君川,贏了。
「咳咳……」
茶水微涼,咽的太快,喉嚨難免受了刺激,允棠咳了幾聲,白皙的皮膚肉眼可見地漲紅。
他趕忙捂住唇,生怕吵醒了睡覺的笨蛋。
看他難受的樣子,床上的人再也憋不住的發了聲:「朕早就醒了,你喝水這麼急做什麼?」
任君川翻了個身,調整成了側躺的姿勢。
「啊?你什麼時候醒的?」允棠轉過頭,同他對上了視。
「打你從換衣閣出來的時候,以後少喝涼的知道嗎?」
「這茶就是平常的溫度,不涼,再說了,我哪有這麼脆弱啊?」
「那也不行,反正你聽話,等過段時間,天氣就真正熱起來了,若現在不提醒你,你到時候肯定貪涼。」
「瞧你,誇張的不行,夏天不喝涼的,你熱死我算了!」允棠嘟著唇,站了起來。
他走到床邊,坐到了任君川的身側。
千枝結的香味果然蹤跡全無,看來那奴才成功了。
終於能肆無忌憚的抱了……
任君川往床挪了挪,默默伸出手臂,勾住了允棠的半個腰,手的位置也巧妙的放到了小腹前。
手掌似有似無的輕撫,還能不被察覺,這姿勢,妙哉……
「朕到時候會派人日日給春棠宮送冰,冰塊放入盆中,擺在殿內可以解暑。」
「你管著不讓我貪涼,也不怕我饞了,到時候抱著解暑的冰塊舔兩口。」
任君川眉頭一皺,沉聲嗔怪了一嘴:「說的什麼話?胡鬧……」
「嘁,還開始訓斥我了?」允棠笑著伸出胳膊,側身朝著他的背上輕拍了一下:「起來,把衣服脫了再睡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