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兄長私下都跟我說了,這一戰於整個秦川來說至關重要,他有無數條必須親征的理由。」
「這是他登基之後的第一仗,是他立足的根本,這一戰打贏了,不僅僅是揚我朝國威,還能一血前恥,抹去第一次東關之戰為秦川帶來的恥辱。」
「這一戰,君王親征若是能夠大捷,未來的幾十年裡,只要是大哥在位君臨天下,絕無一個邊陲小國敢再生出野心。」
允棠將臉埋在和繡肩上,靜靜的聽著她的說話。
「我明白,這些我都明白,可是我擔心他,也擔心秦川……」
「君王不在帝都,這期間定會有人滋生野心的……」
「這個混蛋,他就是個昏君,顧前不顧後的少腦子,謙嶼還那么小……」
和繡一聽這話,趕忙跟著迎合:「對,他就是個混蛋,就是個昏君,還顧頭不顧腚,等他這次回來,咱們必須把他給關在城門外!」
讓情緒發泄出來,總比憋在心裡的強。
兄長走了,允棠哥哥若是抑鬱成疾,那秦川可怎麼辦?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啊……
她喜歡的人也同樣奔赴了戰場,其實她現在才是那個最害怕的人……
「哥……你一定要堅強,要像我一樣,你看我就不害怕。」和繡努力揚起唇角,說了一句她自己都不信服的話。
「兄長走了,我就跟小謙嶼一樣,我們都只有你了。」
我們都只有你了……
和繡的這句話,成功喚醒了允棠。
他抬起臉,緩緩睜開眼睛。
任君川真的是昏君嗎?他的川兒真的傻嗎?
不,不是這樣的……
那他為何會這樣心大的,顧前不顧後的離開呢?
因為任君川知道,允棠永遠都站在他的身後啊……
「和繡,扶我起來,咱們回去,我跑出來時,小謙嶼他還在哭呢……」
「好……」
宮廊內,一抹紅一抹白,暈染在水墨畫卷中盡顯靈動。
和繡一手攙扶著允棠,一手撐著油紙傘,他們走的很慢很慢……
「我還記那次,大哥從西北征戰回來,他打贏了,贏得了王位,入了宮門。」
「可是你卻暈倒了……」
「然後我們兩人那叫一個急啊,當時他抱著你一路跑回川雲宮,我負責撐傘,就那麼撐著,跟著跑了一路……」
「那天跟現在可真像啊,除了他不在,什麼都沒變。」
允棠忍著痛,故作輕鬆的開起了玩笑。
「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」
「嗯?什麼問題?」
「為什麼每次受傷的都是我?我怎麼那麼慘啊?」他試圖用這種方式壓下不斷反上來的痛苦。
「噗……」和繡撇了撇唇。
他們相視一笑,又同時吸了一下鼻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