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您在寫什麼呢?」他「毫無規矩」的直接走了進來。
允棠抬了抬眸,看到來人,又收回了視線。
「寫一些囑咐的話。」他說著話,手上的動作雖然很慢,但始終沒有停歇。
這好像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。
不能坐,不能立,萬幸還能抬筆寫些個板板正正的字。
字如人,字板正了,就好像他依舊能quot行得正,坐得端quot一樣……
「哦……臣見到陛下了。」
王權承鄞此話一出,允棠手上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。
紙張之上被留下了一個不大的墨團,正在寫的那個字,終究還是作廢了……
「臣把人給攔住了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他回的淡淡的,看不出情緒波動,也自以為隱瞞的很好。
允棠默默拿開了這張在他眼中已經作廢了的紙張,重新取了張新的鋪到面前。
這股子執拗真是沒救了,他今天非嘚讓這人寫不下……
王權承鄞一邊盤算著,一邊走向了座椅。
屁股沾到實物的這一刻,他舒服的差點喊出聲。
啊……今天差點沒把他累死,又是跑又是跪,還爬了那麼多層階梯。
他王權承鄞再厲害也是人,又不是耕地用的老黃牛……
「陛下說他想您了。」
果然,此話一出,允棠僅落了一筆的紙就又宣告了它的壽終正寢。
沒辦法,他只能再拿一張。
「哦,想唄,我不想他。」
「啊?這樣啊……」王權承鄞虛偽的做著迎合。
他差點就信了呢~
「帝後,忘了跟您說,臣這邊接到了準確消息,丁啟信一行人後日就能抵達京師。」
允棠因為思考,動作微停了一瞬,但好在並未影響到什麼。
「我母親也一同回來了嗎?」
「自然。」
「嗯……」他微顫的手,再次暴露了情緒。
允棠自知是個不孝子,也無顏面對自己的母親。
父親已經離開了,他實在不敢想像,母親若是失去他,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。
他記掛著所有人,卻唯獨沒有提及過母親,不是遺忘,而是根本不敢去想。
哈……其餘人的事情,他都是以命令的口吻讓任君川去寬恕。
而現在,關於母親的以後,他有必要放軟語氣,對任君川服軟一番,懇求這個人能代他盡孝。
他個殘廢,現如今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了……
「好,我知道了,還嘚麻煩你到時候幫忙料理一下歸京百姓的相關事宜。」
「這是自然,您吩咐的事情本就是臣應該做的,就別提什麼麻不麻煩的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