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朱氏從議事堂踱步出來,見兩個人還攔不住一個人,她斥罵一句:「沒用的東西!你們在過家家不成?把她給我押進來。」
寶柱一聽,立馬也上手去撕扯。
丹穗鼓足勁掙扎,她撿起一個花盆朝紅纓砸過去,前路撕開一條道,她迅速衝過去。
離陳氏住的跨院更近了,丹穗也被寶柱抓住了,但只一瞬,她一掙扎,桎梏她的力道順勢卸掉,她來不及多想,一個猛子衝進甬道里,鼓足全身的力氣大喊:「大奶奶,瑞哥兒被三爺掐死了——瑞哥兒被三爺掐死了——」
轎廳里一靜,下人們被她的話鎮住了,朱氏氣得尖聲大喊:「捂住她的嘴!別讓她胡說八道!」
「老爺死了!太太把老爺逼死了!」丹穗邊跳邊喊,「瑞哥兒死了——大奶奶嘔,瑞哥兒被掐死嗚嗚嗚……」
寶柱大叫一聲,下意識鬆開手,他的手指快被她咬斷了,白瞎他剛剛放她一馬。
「……瑞哥兒死了。」丹穗瘋了一樣,逮到機會就喊。
陳氏衝出來,她嘶聲力竭地喊:「你說什麼?」
「你聽她胡說八道。」朱氏出聲,她訓斥下人:「還不把大奶奶拉下去。」
丹穗被捂住嘴,她伸手指向石園。
陳氏「嗷」的一聲,她甩開拉她的下人往石園跑,她被關在跨院關了五六天,人憔悴得不成樣子,纖細的身姿越發弱不禁風,這會兒卻如發狂的母貓,對著來攔她的人又抓又咬,如杜鵑泣血的喉音讓人心驚,漸漸的,阻攔她的人少了。
丹穗看陳氏的身影消失在轎廳里,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,寶柱捂著她的手被眼淚砸得發燙,他不自在地退一步,手也跟著鬆開了。
「賤人,真是小瞧你了。」朱氏上來要扇她嘴巴子,卻扇了個空,還被丹穗一頭撞進懷裡直挺挺地摔在地上。
「老虔婆,你該死,連小孩也不放過,虧你還是當娘的人……滾,別拽我——你們會有報應的。」丹穗騎在朱氏腰上以掌化拳砸她的頭,她有一種在瘋癲中沉淪的恍惚,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在顫抖,打人的力道卻越來越狠,被下人拖起來時,她還朝朱氏肚子上狠踩兩腳。
她渾身顫抖,心裡卻覺得真是痛快。
「畜牲,沒人性的畜牲,你兒子孫子都不得好死。」丹穗如鯉魚打挺,邊罵邊掙扎,身邊的人逮著誰踹誰。
直到丹穗被捆起來,嘴巴堵上了,她才安靜下來。
朱氏哎呦哎呦地叫,她腰疼肚子也疼,疼得站不直,右臂更是一動就疼,被撲倒的時候她用右手撐了一下,估計是骨折了。她咬牙切齒地盯著丹穗,恨不得撕下她的肉生嚼了。
「掌她的嘴。」朱氏吩咐薛婆子動手。
薛婆子擼起袖子,上前照著丹穗的臉甩幾巴掌,丹穗被她扇得歪倒在地,又被扯著頭髮拽起來打。
朱氏舒坦了點,她恨恨地想真是小瞧她了。丹穗溜出議事堂的時候她看見了,但沒有出聲阻止,她心裡清楚丹穗逃不出去,存心想要遛一遛她,讓她當一回人人喊打的老鼠。可她還是小瞧了她,沒想到丹穗壓根沒想逃,她跑出來是為了通知陳氏。
呵!自己都自身難保了,還有心思同情別人。
「太太!小心!」紅纓大叫一聲,撲上去攔住陳氏。
朱氏回頭,見陳氏披頭散髮如瘋狗一樣攥著一塊兒石頭朝她撲來,她嚇得連連後退。
「朱紅蓮,你害了我兒子,繼之回來剝了你的皮。」陳氏手上的石頭被奪走,人也被下人架起來,她動不了,只能嘶啞著嗓子罵。
「我害你兒子什麼?你不長腦子?淨聽丹穗胡嚼。老爺要咽氣了,念著要見瑞哥兒,老三好心領他過來,哪料到瑞哥兒膽子太小,見到他祖父快死的樣子,嚇得喘不過氣,還尿了褲子。」朱氏早就準備好了說辭,要不是丹穗突然發瘋,她的計劃天衣無縫。
陳氏哪會信,她癱倒在地大哭,她無能啊,朱氏和施順之他們三個結夥,她兒子被他們弄傻了,她拿他們還沒辦法。
施順之抱著瑞哥兒出來,說:「大嫂,對不住,是我沒注意好,讓爹嚇到瑞哥兒了。我這就去寺里請高僧來看看,來給瑞哥兒叫叫魂。」
陳氏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,她爬起來抱住瑞哥兒,跟朱氏說:「太太,讓丹穗姑娘隨我回去照顧瑞哥兒。」
丹穗透過垂落的髮絲看過去,瑞哥兒的眼睛木愣愣的,像是不會認人,嘴裡還流著涎水,一副痴呆樣兒,一個好好的孩子被嚇傻了。
「我安排紅纓去照顧瑞哥兒,丹穗不行,她犯了錯,沒資格伺候主子。」朱氏拒絕。
「你要怎麼懲治她?要她的命?丹穗姑娘是老爺的枕邊人,老爺病後是她一手伺候的,她就是犯再大的錯,看在老爺的面子上,太太也該饒她一次。」陳氏怕丹穗落在朱氏手裡丟了命,她堅持要把丹穗要過來。
「娘,就讓丹穗姑娘去陪大嫂吧。」施順之開口,「我爹的喪事該張羅了,不能再耽誤。王管家不在了,也該再挑個新管家,在天黑之前,把家裡的燈籠都換成白燈籠。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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