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乙走到她身邊,他牽住她的手,兩個人站在陽光炙熱的空地上看著烏沉沉的糧倉,看了好一會兒,才捨得去後院。
後院是個梨子形的曬場,三面牆圍成,沒有房間,要改成私塾還要再砌一間屋。
「我明天去找老杜,讓他給我找幾個泥瓦匠來砌屋,私塾砌在靠南牆的地方,院外砌個茅房。學生們要在咱家吃飯嗎?要不在靠北牆的地方再隔一道牆,牆內設廚房,等武館和私塾都辦起來了,請兩個廚娘來做飯,家離這兒遠的學生和學徒就在這兒用飯。」韓乙比劃著名說。
「聽你的。」丹穗雀躍地點頭,她迫不及待地問:「多久能完工?」
「爭取兩個月內完工,潮州的夏天能把人曬得脫幾層皮,泥瓦匠在夏天不願意幹活兒。」
「兩個月?我琢磨琢磨,我要想法子在兩個月內弄些學生來我的私塾念書。」丹穗擰著眉頭說,她是個女人,沒有功名在身,辦私塾招生估計有些難。
「我能在這兒展露我過目不忘的本領嗎?」她問。
韓乙沒來得及回答,他聽到前院有人喊他。
「我在後院。」他應一聲,低頭跟丹穗說:「是老杜來了。你的本事先藏著,等地盤踩熟了再看情況。」
話落,老杜夫妻倆的身影走到眼前,這對夫妻就是韓乙曾跟丹穗說過的,他們的獨女被採花賊害了,一年前撿了個女嬰在膝下養著。
「青川哥,紅英嫂,你倆怎麼來了?」韓乙問一句,他攬著丹穗介紹說:「這是我媳婦,叫丹穗。」
「青川哥,紅英嫂。」丹穗跟著叫人,她歉意地說:「我們冒然到潮州來,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。我不懂潮州話,人生地不熟的,這幾天沒敢外出,也就沒去拜訪你們。」
紅英嫂擺擺手,「孩子,你男人對我們來說不是外人,能幫上他我跟老杜都高興,你別說客氣話。」
「宅子還沒收拾吧?我跟你嫂子來給你們幫忙。」杜青川跟韓乙說。
「我剛剛還在跟丹穗說,打算明天去找你,讓你幫我請幾個泥瓦工,幫我把宅子拾掇拾掇。」韓乙說。
「行,我晚上回去就給你找人。」杜青川看一圈,問:「跟你一起搬來的那幾個兄弟呢?在後邊收拾荒地?我囑咐你個事,以後再來這邊,你們兄弟幾個一起,都帶上武器,防著我說的那家人來找事。」
「你跟我說說那家人的情況。」韓乙說。
「沒什麼好說的,那就是一家地痞,兄弟九個,十來年前窮得要飯,連褲子都沒得穿。有一年我們這兒來了幾艘船,他們兄弟九個當腳夫跟船走了,兩年後回來就發財了。我們都猜他們是在北方戰場上發的財,他們不是跟胡虜混一起,就是胡虜破城後他們跟在後面溜進去拿死人的錢財。他們回來後就買地蓋房,還弄幾個賭場,搜羅一幫地痞當打手要帳,之後看上劉地主手裡的地,就引他兒子上賭桌,分文不出把這十頃地弄到手了。」杜青川厭惡地說,「姓王的兄弟九個都不是好東西,你們買下這個宅子他們肯定要來找事,不過你們是硬茬子,他們弄不過你們,你們也不用怕。」
丹穗若有所思地垂下眼。
「我這兒有五個人,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,殺的人比他們殺的雞還多,的確不怵他們。」韓乙說。
「不怕他們來找事,就怕他們不來。青川大哥,你能不能替我們宣揚一下,故意放出風聲說我們這些外地人不怕姓王的地痞,激得他們下不來台,免得他們在韓乙這兒吃一回虧就收手了。」丹穗開口,她壞笑道:「我們打算開個武館,正愁打不出名聲收不到學徒。」
杜青川拊掌笑了,「行,你們就在這兒等著吧,不出兩天,保准有人上門找事。」
他領了事,當即就跟紅英嫂回去了。
丹穗和韓乙鎖上門去屋後的荒地,曲丁慶和孫大成他們都在荒地上轉悠,二人到的時候,他們剛劃分好地盤,正商量著要找牙保介紹四班會蓋房的泥瓦匠。
韓乙把杜青川的話和他的打算告訴他們,一行人二話不說立馬回客棧,幾家人從客棧退房,當即搬到韓乙和丹穗的宅子裡,連夜把糧倉打掃乾淨,卸下門板鋪地上當床,直接就住下了。
……
第二天,杜青川帶來兩個工頭,他跟韓乙介紹說:「他們兩個是我的族叔和族侄,都不是奸滑的人,手藝也不錯,你這宅子裡的活兒都交給他們,買磚買瓦也讓他們去買,免得被宰。」
說罷,杜青川又跟兩個工頭說:「這就是韓乙韓大俠,當年茹姐兒的事多虧了他,沒有他,我跟紅英拼上兩條命也沒法給茹姐兒報仇。」
「青川哥,以前的事就別提了。」韓乙不忍心,杜青川是老來得女,他跟紅英嫂就一個女兒,女兒長到十五歲被採花賊害了,夫妻倆一夜老了十歲。近四十歲的人,看著有五十歲,能當外祖的年紀,還養著一個四歲的小女兒,怎麼不可憐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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