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穗點頭,她抱晏平回屋,從搬回來的包袱里拿兩塊兒米糕讓她填肚子,「你坐門外吃,娘來收拾晚上睡覺的屋。」
晏平在門外坐著吃米糕,她聽到她爹的聲音,把米糕叼在嘴裡踉蹌著往外走。
武館散館,曲丁慶和孫大成都回家了,李石頭和狗蛋在忙著灑掃練武場,韓乙揪著魏丁商談他的婚事。
「你真不打算娶媳婦?」韓乙再次問,「你少跟我胡扯,潮州的姑娘可沒有你親妹子。」
「那可不一定……」魏丁一個扭頭瞥見晏平在地上爬,他大步過去把孩子抱起來,順帶一腳踢飛掉在地上的米糕,「大侄女,你餓了?你姑姑還沒做好飯?小叔帶你出門去看看誰家的飯做好了。」
韓乙朝二進院走,魏丁以為他要來捉他,逃似的抱著晏平往三進院跑。
「你慢點,別顛著她。」韓乙忙喊。
魏丁發現他沒追來,他訕訕一笑,舉起晏平騎在他脖子上,高高興興地說:「走嘍,我們去看看姑姑在燒什麼好菜。」
韓乙站在原地長吁口氣,他去找丹穗,丹穗在鋪床,他過去幫忙扯床單,說:「魏丁那小子不知道怎麼想的,他不肯娶媳婦。」
「緣分沒到,沒遇到喜歡的。」丹穗頭也不抬地說,「你們兄弟倆誰也別說誰,你以前不是也不肯成家。」
「也對。」韓乙聞言,他心裡不著調的猜測頓時煙消雲散。
晚上吃飯,韓乙兄妹三個,丹穗母女倆,加上聞姑婆、李石頭和狗蛋,八個人也湊了一滿桌。
「也不知道大哥到沒到上京。」魏丁想起杜甲,「二哥,大哥有沒有跟你說他啥時候回來?」
「沒有。」韓乙剔一塊兒魚腹肉餵晏平吃,說:「不用惦記他,他是個能折騰的,也是個浪蕩不定的,他就是離開上京回到潮州,八成還是要走的。你指望他留下來老老實實當個武師傅,估計要等他兩條腿都殘了,走不動了他才肯在一個地方住下來。」
「那他還是別回來,四處遊蕩去吧。」魏丁立馬斷了團聚的心思。
飯後,聞姑婆收拾碗碟去洗碗,丹穗喊韓乙出門去散步消食,魏丁和飛雁也跟上。
矗立在東邊的漁村被毀了,取而代之的是門前屋後分割整齊的田地里零散分布的竹屋草棚,以出海打魚為生的漁民在白天趕海拾得魚獲後,晚上在地里拔草壟溝。
夜裡一場大雨落下,次日,新獲得田地的漁民們勤勞地整地育苗。
半個月後,秧苗青綠,一棵棵被移栽到水田裡。
荒了一年半的土地由清亮的水色和青綠的秧苗覆蓋,很快,水田裡出現翠綠的浮萍,又很快被農人趕進田裡的鴨苗噆食乾淨。
鴨苗越長越大,小鴨子長成大鴨子,集市上開始出現賣鴨蛋、雞蛋的攤子。
海面上又出現新船,漁民們拖網賣魚的身影也出現在集市上,有了魚獲,有了禽類,有了農貨,潮安縣的集市活了過來。
九月中旬,韓乙收到一封信,信從上京寄來,寫信人是杜甲,他告知韓乙要做好準備,朝廷把潮州劃歸江西行省管轄,歸廣東道宣慰司節制,而朝廷任命了一個新宣慰司過去上任,宣慰司是胡人。
信比拖家帶口來上任的宣慰司來得快,韓乙收到信之後,他跟曹師爺和丹穗商量,決定率先投誠,免得宣慰司在潮安縣另安排縣令。
恰逢秋收,秋收過後要交糧稅,韓乙不知新政賦稅多少,他先寫摺子朝宣慰司府遞交,最後落筆的名字就是潮安縣縣令韓乙。他賭的就是前朝官員的名單在戰火中被毀,他能冒充前朝的潮安縣縣令。而他願意主動配合府衙的工作,藉此賭宣慰司能否看在這一舉動不讓他卸任。
同時他也做好另一手準備,如果宣慰司在潮安縣另任命胡人縣令,新縣令來了他就把人抓起來關起來,過個一兩個月就以水土不服報病亡,再有新縣令就繼續抓繼續關繼續殺。
「韓大人,縣裡只餘九百六十三戶鄉民,你怎麼還往上報一千零三戶?」曹師爺找到韓乙,他提醒道:「你忘了?差的這四十戶死了男丁,只余婦孺,不用交稅。」
「我知道,這四十戶的糧稅由我出,餘下的不用你管。」韓乙留四十個戶籍是為以後做準備,萬一哪天杜甲帶出去的義軍成了逃犯,他能用這四十個戶籍收留他們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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