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遠淡淡應了個嗯字,這些事情,資料上也有寫。
他笑了笑:ldquo你不用緊張,我只是有些陳年舊事要和霍言同志調查清楚,如果他確實是清白無辜的,往後也不會再來人過來審查。rdquo
ldquo知道,咱們都是相信組織的人!rdquo
ldquo我先過去見見霍言同志,具體的事情我會問他,希望這件事你不要往外聲張。rdquo
ldquo明白。rdquo
霍言如今的宿舍條件都比之前好了許多。
換了個有窗戶的小房間,下雨天也不會漏水,大夏天的曬不到太陽,冬暖夏涼,光線敞亮。
霍言看起來也比之前精神了很多,眉眼間抑鬱的死氣悄然被從前的書卷墨香替代,整個人平和又從容。
他以為今天過來的是組織上派來審問他的人。
無非舊事重提,他資本家兒子的出身,留學過的背景之類的。
霍言做好了心理準備來應對,可是開門,望見眼前眉眼有些熟悉但又說不上來在哪裡見過的男人,他還是愣了下。
傅遠關好了門,上了鎖。
他謹慎的關了窗戶,拉上了窗簾。
這邊暫時不會有別人會過來,外面有他帶來的心腹守著。
傅遠沒有繞彎彎,直接開口表明了身份:
ldquo霍同志,我是傅遠。rdquo
霍言用同樣打量的目光回望了過去,他很久之前是見過傅遠的,只不過傅遠那時候年紀很小。
國內也沒有像現在這般緊張、嚴峻。
霍家和傅家,彼時還有往來。
不像現在,傅遠已經將近而立之年,而他也三十多歲了。
ldquo你找過來,是有什麼事嗎?rdquo
他現在的身份又不光彩,傅遠職務敏感,以他謹慎小心的性子,更不應該和他這樣成分不好的人扯上關係。
傅遠直說:ldquo你的家人托人打探你的消息,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活著。rdquo
短暫又靜默的對視過後,傅遠的手指漫不經心點了幾下桌面,繼而說:ldquo霍同志,當初你不是沒有機會離開,我也想知道你那時候為什麼留下來。rdquo
動機可疑,出於職業上的謹慎,傅遠必須要問清楚。
霍言沉默下來,他想到已經結婚了的聲聲。
若非陰差陽錯,聲聲現在應該和眼前的男人結婚的。
ldquo我姐姐的孩子,那時候還沒找到,我是想留下來,找到她,然後把她一起帶走。rdquo
霍言沒有說當時他留下來,是因為內心也還有別的期許。
想把更多的知識,留在落後的土地。
這話說出來,沒人會相信,也就沒必要說了。
ldquo是我姐姐的女兒,她剛出生的時候,我抱過她,我心裡放不下她。rdquo
ldquo時局動盪,我姐和姐夫臨上船了才知道,他們要去的是港城,往後都再也不會回來了。rdquo
傅遠沉默著打量了他片刻,仔細審視著他臉上的表情,確定他沒有說謊。
想來霍言口中的外甥女,大概就是那個和他有過婚約的女孩兒。
果然,下一秒鐘。
霍言就說:ldquo說起來我的外甥女應該是你的未婚妻。rdquo
傅遠沒什麼興趣,祖輩定下來的婚約,早就不作數了。
傅遠不咸不淡的笑了下:ldquo現在是新時代,提倡婚姻自由。rdquo
霍言看得出來傅遠對原本的婚約並沒有興趣,八成也是不打算認帳的。
霍言多嘴說的這句,本意就是試探。
聲聲現在已經結了婚,傅家人不想履約才好。
ldquo是的,婚姻自由。rdquo
傅遠默了半晌,接著告訴他說:ldquo霍老爺子打通關係,想把你接出國。rdquo
霍言淡道:ldquo讓他們不用費這個力氣。rdquo
傅遠倒是沒想到霍言居然還能留得住,在這麼個小小的農場。
知青返鄉的大潮,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風向。
不會再有比前幾年更風聲鶴唳的時候。
傅遠平時最多的就是和人打交道,在政法委的時候是這樣,調任到外交相關部門之後更是如此。因此他十分看得透人性。
既然還能留得住。
那就說明mdashmdash