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國上下一盤棋,上情下達,這個政令有力影響了生產的恢復,同時,也讓鐵路運輸這條動脈血管更加有力地搏動了起來。
不但礦上有煤炭運輸的專用鐵道,化肥廠也有專用的貨運專列!
見此情形,老楊恍然大悟:「你的意思是說,他沒有坐客運火車,而是偷扒上了運化肥的專列火車來回省城的?」
趙朱望向鐵軌,點頭道:「準確來說,他應該是半夜扒上鐵運處的火車回來,作案後,又趁夜色坐上了運化肥的火車回去的!
鐵運處運輸原煤的火車,哪怕是空車,也免不了要蹭上煤灰,而鐵警巡道時主要是抓偷煤的,見到空車又哪兒會特意查看?他一定是早有預謀,打聽到了火車具體班次,又趁著周末李廠長值班,半夜廠區里人少的機會才作案的!」
老楊摸著下巴,認真思忖著這個方法的可行性——兩百多里的路程,如果坐火車,不到三個小時就能從省城回到應市,所以,如果他入夜後回程,到達時間也就是兩三點鐘,作案後,他用同樣的方式返回省城,那時天還沒亮,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住處。如此一來,他就擁有了絕對的「不在場證明」!
趙朱看到他恍然大悟的表情,又繼續道:「他的紕漏並不止一處,想必他讓麻賴子報信也是臨時起意。
把黑鍋扣到陳秘書頭上的最好辦法,其實是留下一封「認罪」遺書,但以陳秘書的工作性質,他留下的文字太多了,想偽造筆跡並不容易。
而且,萬一陳秘書沒毒發身亡呢?或者,萬一陳秘書喝水前,就發現李廠長死亡,甚至發現自己的啞鈴被人動過,那他會不會把兇器處理掉?
該怎麼把懷疑合理引到他身上去?
所以,當他來到包裝車間,準備偷偷扒火車返程時。
看到麻賴子後,就突發奇想,要讓他去當這個引信兒,把人們的思路引導到陳秘書「畏罪自殺」上去!
陳秘書很講究養生,每天早上七點半起床後,會先喝上一杯溫水。而夜班下班時間是早上八點,他覺得等麻賴子下班時,陳秘書剛好會中毒身亡,他去報信兒就越發顯得真實可信。
哪怕對方沒有服毒身亡,只要發現了李廠長的死和陳秘書柜子里的兇器,他也很難洗脫嫌疑!」
說到這兒,趙朱笑得意味深長:「況且,發現這件事的人,是張大梁張科長!如果不是你來辦案,我想,直接把陳秘書定為疑兇應該是最「省事」且「皆大歡喜」的做法吧?說不定,張大梁一到局裡匯報情況,就已經有人打招呼,讓儘快結案了吧?」
老楊沒作聲,只是臉色更冷了點:「案子到我手裡,就得查個水落石出,什麼某某某的招呼,我一個字都聽不懂!」
趙朱看著他笑了起來,要不說倆人對脾氣呢?她看人還是挺準的,如果不是老楊這樣的人,她也不會把心裡的想法全盤托出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