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朱笑道:「我只是打個比方,可能不太恰當,但領會意思就成!你看,咱們的信仰是家國,他的信仰是他的真神和他的上師——也就是『古魯』,你願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,他也願為他的真神犧牲。
不過,當他接到的命令與他的信仰相違背,他內心肯定會出現了矛盾與鬥爭。而我,只是把他所做的違背教義的事情明明白白說出來而已!所以,其實讓他畏懼逃避的並不是我的三言兩語,而是他無法面對的自己對信仰的背叛!」
趙朱說完,高深莫測地一笑,又挾起一個肉包吃了起來:這肉夠新鮮,吃起來才彈牙!
其實,牽扯到宗教,這事兒的確不好解釋。之前趙朱說的都是實話,西克教義的確是追求平等反對歧視,追求公平正義、扶弱濟貧。
人人心中都有一桿秤,同一事物在每個人心中的重要程度也各不相同。那個就連執行秘密任務都要持戒的男人,想必在他心中,遵循教規可比上級的任務重要多了。所以,只要她犀利地指出他的行為違背教義,他當然就無法再將任務繼續下去。
在她所知的歷史中,現在在任的象國女總理,在九年之後,就會因為對西克教聖地的攻擊而死於自己的西克保鏢之手。作為一個本性正直的保鏢,能夠殺害自己的保護對象——一國元首,這能用常理解釋嗎?
然而,以一個虔誠信徒的角度去看,這事兒卻又合理了起來。既然因為宗教信仰,能夠刺殺自己的國家元首,那麼用信仰勸導他,讓他放棄一件本就難以成功的任務,不是更加輕而易舉嗎?
不過,這種事情,就不能與外人道了。
聞言,衛長盛同志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,作為唯物主義者,反封建反迷信的思想深入骨髓,但他卻並沒有直接反駁,琢磨了琢磨她的話,反而若有所思地又點起了頭來。
兩人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會兒,衛長盛又拿出了一件東西,放在了桌子上:「昨天晚上,在醫院,那幾個同志跟他們保護的那個人很快就醒來了,大夫說應該沒有什麼後遺症。對了,估計那個外賓被挾持的途中也清醒過,他好像還記得你這個救命恩人呢!還特意囑咐要轉交你一件東西,喏,我也看不出來是個啥!」
他說著,就把一個一寸來長的六角柱狀銀吊墜拿了出來,放在了桌子上。
看到那個造型古樸的銀吊墜,趙朱就是眼前一亮,她不是什麼施恩不圖報的聖人,雖說當時行事真沒想過要什麼回報,但如今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。但很快,她就清醒了過來:「這個,我恐怕不能收吧?」
剛學過的外事紀律明晃晃就有一條:「不得接受外賓私人贈予的禮物與錢財。」
見狀,衛長盛也是早有準備:「我已經跟首長匯報過了,他做出指示:雖然有紀律,但這屬於是特殊情況,人家也是為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,既不是為了拉攏腐蝕,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,況且,恐怕以後你們也不會有機會再見面了。咱們特事特辦,我回頭會寫一份情況說明存檔,你只管拿著就是了。」
趙朱這才連忙把那吊墜收了起來,她就喜歡收藏這種小件的古董雜項,這吊墜看著就對她的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