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單獨住了兩天,早起背單詞、上課,晚上在圖書館自習,吃不慣食堂就遊蕩到校外覓食,飽了回來再接著看書,日子過得沒什麼起伏,但很踏實。
不像在家裡的時候,雖然是飯來張口,事事都有蓉姨張羅,可心裡總七上八下,見到哥哥就緊張,見不到他又胡思亂想,沒個消停的時候。
到周四晚上,莊齊從自習教室回去,才又見到西月。
她坐在桌邊溫書,黑亮的長髮垂在肩頭,一副單薄的背影。
莊齊放下書說:「你回來啦,西月。」
西月笑笑,支吾著回答:「嗯,我去朋友那裡照顧了兩天,他......生病了。」
「嗯,沒什麼事就好。」莊齊看她欲言又止的,明顯不想過多談論這個話題,也很識趣地閉上嘴。
這一來,莊齊又在學校住了月余,沒再回過家。
臨近十月底,氣溫驟降,夜裡已起了疾風,吹得樹葉嘩嘩地響。
唐納言惦記她穿衣,打來電話問:「小齊,這周也沒空回來?」
莊齊說:「嗯,還有幾天就考口筆譯了,我得複習呢。」
他頓了會兒,點頭說:「那我讓辛伯給你送到學校,你下來拿。」
「好,謝謝哥哥。」莊齊匆忙掛了電話。
蓉姨覺得奇怪,不免在家裡嘮叨,說:「齊齊是怎麼回事?越來越不愛回家了,學校就這麼好呀?老大,你知道嗎?」
唐納言聽後,也沒說什麼新鮮話好講。
他抖開一張報紙,沒情緒地點了下頭:「大三了,她學習上肯用功是好事,隨她去吧。」
妹妹心思多了,家裡漸漸關不住了她,這是必然趨勢。
他除了竭盡全力去適應、接受,還有更好的辦法嗎?沒有了。
蓉姨擦著紅酸枝木橫隔斷,手上沒閒。
嘴裡還一個勁兒地分析:「總不是談戀愛了吧?守著她喜歡的男孩子,一刻都捨不得分開,又不敢跟家裡講。」
「好了。」唐納言把手裡的報紙合上,丟在了一邊:「不要再說了。」
他神色漠然地拿上公文包,換鞋出門。
蓉姨看了眼餐桌,她端上去的時候什麼樣式,就還是什麼樣式。
她在後頭喊:「老大,你這什麼都沒吃呢。」
唐納言連出聲的心情都沒有,帶上門就走了。
大三上學期開了口譯課,每周四上午,是班上大多數人被公開處刑的日子,加上他們老師又是出了名的嚴格,時不時就隨機點個同學起來翻譯,搞得人人自危。
甚至聽說有人在上課前一晚緊張得睡不著,要靠吞安眠藥。
這種說法就太誇張了一點。
莊齊當笑話聽過後,擺手說不至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