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裡池塘上立著塊碩大的太湖石,雖是塊石頭,跟頂著座也金山沒兩樣,鶴辭瞥了一眼便皺起眉頭道:「明日替我到牙行留意一下,有什麼舊宅出售的,兩進的院子足夠了,最要緊的是採光好、周圍安
靜,離衙門也不要太遠的。」
長史點頭道是,「是下官思慮不周了,想著大人原先也暫住過此處,這才貿貿然帶您過來,既然大人不喜歡,下官馬上就去找,包管能尋到大人滿意的。」
鶴辭隨意嗯了一聲,沒再說話。
長史偷覷了他一眼,才道:「今日天色也晚了,大人舟車勞頓的,還是早點歇息吧,下官就告退了。」
天很快黑了下來,吃罷飯,阮音帶著阿牛往回走,園子裡的月色皎潔,像碎銀般潑了下來,偌大的宅院,一到夜裡便幽靜得毫無生氣,只有風吹過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而已。
正房的架子床相當寬敞,鋪的床褥又鬆軟,阿牛玩了一日,也終於筋疲力盡,一倒下便呼呼大睡。
阮音放下帳子,將床頭的燈挪到外間來,外間的箱籠還敞開著,東西也都還沒整理,她看不過去,便踅過去收拾了一遍,這才揉著酸澀的小腿肚站起來。
一抬眼,便見他端了盆水進來,見屋裡靜悄悄的,不由得放輕了語調,「阿牛睡了?」
「睡了。」
他眸光在箱籠上定了一瞬,才道:「那些先不整理,待會拿寫要緊的出來便好,這裡終究不能長住,否則我良心不安。」
阮音點點頭,「你說得是。」
他將木盆擱在地上,招手叫她過來,「這些天舟車勞頓的,腳累了吧,泡會腳睡著舒坦些。」
阮音走過去坐下,他便蹲下來,褪去她的鞋襪,又將她的褲腳卷了上去,這才握住她的腳,緩緩浸入熱水裡。
「燙嗎?」
「不燙,剛好。」粗糙的指腹不知怎的掠過了腳心,一陣酥麻霎時沿著脊椎蔓延而起,令她不自然得蜷起腳趾來。
他握著她纖細的腳踝,慢條斯理地替她揉捏著穴道,對於她的侷促,好似恍若未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