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是來為胤禔那個不孝子求情的?如果是,那就回去吧。幾次三番的,朕不是沒給過他機會。」見到容顏憔悴的惠妃後,康熙不辨喜怒地道。
惠妃苦笑一聲,有些悲傷地道:「臣妾跟著皇上這麼多年,皇上不了解臣妾是什麼樣的人嗎?臣妾何時讓皇上為難過?
臣妾這次不是來替胤禔那個不孝子求情的,臣妾這次是來向皇上請罪的。
胤禔做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,不顧兄弟之情,不念君臣之義,實在不孝之極,枉為人子,請皇上按照大清律法將胤禔正法吧,不用顧惜臣妾。臣妾,臣妾就權當白生了他這一場……「惠妃說到這裡時俯身而拜,泣不成聲。
又過了一會兒,平復了一下情緒,她才接著道:「只是,臣妾的孫子孫女們無辜,尤其是伊爾根覺羅氏留下的弘昱和三格格、四格格那幾個孩子,自小失了額娘,偏偏弘昱又是個體弱多病的,實在可憐。對這些孫子孫女,臣妾卻是要求皇上開恩,以後能看顧他們一二。」
惠妃強撐著說完,就俯身再拜,哽咽不能語。
良久,在這些年養尊處優的惠妃腿都跪得有些疼了,康熙才終於出聲了,他道:「你確實一向是個識大體的,可惜胤禔這個逆子卻不像朕與你二人。」
「是臣妾不會生兒子。」惠妃也不再說其他狡辯的話,只繼續請罪道。
又沉默了一會兒,看著惠妃這幾日頭上驟然多出的白髮,康熙終於還是心軟了,道:「你回去吧,朕之前就說過了,朕不會殺子。胤禔固然不孝,但朕卻是做父親的。」
「臣妾跪謝皇上。」惠妃面露動容之色,語氣哽咽道。她知道,胤褆這命,是保下來了。
「娘娘,惠妃脫簪待罪地去乾清宮了。」永和宮裡,德妃身邊的姑姑,低聲對德妃回稟道。
「哼,算她聰明!依皇上的性情,她兒子這次應該是能保住了。不過,以後她想再想和以前那樣風光,可是不可能了。」德妃神色淡淡地道。
其他幾妃宮裡也差不多有這樣的對話。
大家猜得不錯,很快,康熙的命令下達了,康
熙果然並未殺子。大阿哥胤禔被圈禁了起來,不過不是像胤礽那樣被關在了宮裡,而是被圈禁在了府里。他身上的直郡王爵位,也被革除了。
消息傳來之後,悠然居里,朝朝依偎在宋玉瑤身邊,長歲坐在桌子對面,母子女三人也又展開了一番對話。
「額娘,大伯真的鎮魘過二伯嗎?大伯可是帶兵打仗過的人,他竟然相信這個?」聽到宮裡傳來的消息,朝朝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議。
長歲也有些難以理解,他是個聰明的孩子,從小也接受的是額娘、阿瑪還有鄔先生這幾個聰明人的教導,實在有些理解不了大伯的這種做法。
用鎮魘之術去對付身為太子的兄弟,他難道就沒想到會被人發現嗎?這簡直匪夷所思!
不過,真的是大伯鎮魘的二伯嗎?太子二伯那樣的表現真的是因為大伯鎮魘的緣故?
一向武力超凡、曾經親自帶兵上戰場打過仗的大伯,真的會相信這種東西?長歲的眼中不禁有些懷疑。
但是,想到之前阿瑪說的、大伯對皇祖父說要替皇祖父殺二伯的事,他又覺得憑大伯的腦子,似乎也不一定做不出這樣的事!
畢竟,大伯是真的結交了那蒙古喇叭,而那被皇祖父下令誅殺的張明德,也是個術士……
還是聽聽娘親怎麼說吧!長歲也用求知的眼神看向額娘。
宋玉瑤看了兩個兒女一眼,看到了兩個人眼中的疑惑,於是開口道:「其實額娘也不知道,是不是你們大伯乾的都有可能。不過,是與不是,重要嗎?現在,證據表明他是,你們皇祖父也認為他是。」
兩個孩子聞言都若有所悟,良久,朝朝神色複雜地道:「是,額娘說的對,是不是真的是,有時候並不是那麼重要,證據確鑿、上位者又相信,那麼不是也是了。」
長歲神色也是複雜,顯然也是贊同的,母子女三人一時都有些沉默。
過了一會兒,朝朝又問道:「額娘,大伯這次是徹底出局了吧?」
不過,這次宋玉瑤並沒再直接給出回答,而是看了一眼長歲,對他道:「長歲你來說。」
朝朝於是將目光瞥向弟弟,想聽聽弟弟有什麼看法。
只見長歲從容地道:「大伯是徹底失去角逐的資格了,但是,倒也不一定徹底出局。」
長歲說完這話,宋玉瑤點點頭,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目光,於是長歲便又道:「既然張明德一案有大伯的手筆,而現在皇祖父已經查明了,那麼想來八叔應該很快就要恢復爵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