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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恨劍放下茶盞,又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一邊,露出一個幸災樂禍又微妙的笑來:「看來你真是什麼都不知道。」

「真是好笑,」他說完這句,就再沒說什麼,靜靜看著江面。

宮無歲聽不懂他在說什麼,柳恨劍顯然也不打算為他解惑,宮無歲一時莫名,正待再問,卻聽兩岸傳來一陣歌聲。

仙陵派得天獨厚,坐山傍水,江水流過,在山下形成渡口,因沿岸種了桃花,一到花開時節,仿若世外桃源一般,所以取名桃花渡。

沿江住了人家,每逢初一十五都會駕船涉水而來,形成集市。山上還有一條九天瀑,從山下往上看,只能看見白霧繚繞一道瀑布在雲端飛流,此刻黃昏,瀑布染上金光,更襯得此地如仙境銀河一般。

宮無歲以前只來過仙陵一次,當時情況緊急,還沒走水路,未曾留意,如今再看,心說仙陵盛產仙男倒也正常,畢竟有道是地靈人傑,什麼水土養什麼人。

他們的船在江面獨行,沿江的船隻都有意無意避讓,只在船頭悄悄看一眼,宮無歲靜靜聽著那似近似遠的歌聲,調調聽著還聽熟悉。

「桃花水,桃花山,我渡君過水,君說道法自然,我過水灣,你過仙關——」

「楊柳依,白雪曲,歲歲難饒人——」

他聽著這豁然悠揚的歌聲,也忍不住接道:「……歲歲難饒人,不敢相欺欺。」

這歌沈奉君教他唱過。

誰知他才唱完這一句,只聽咣當一聲,柳恨劍的茶盞失手摔落,碎成好幾塊,眼睛卻瞪著,神情怪異地看著他:「……你在唱什麼東西?」

宮無歲一陣莫名:「這是你們仙陵的歌,你來問我?」

這還是當年沈奉君去神花府時,自己趁著對方喝多了酒,哄著讓他唱的。

柳恨劍想都不想就道:「一派胡言!我們仙陵不唱這麼不知廉恥的歌。」

宮無歲更是莫名其妙:「一首歌而已,哪裡不知廉恥了?我們神花府的歌可比這奔放多了,湘君聽完不得羞恥撞柱而死?」

他理直氣壯,柳恨劍表情卻更微妙,一時不知宮無歲是不是在故意噁心他,欲言又止片刻,最後拂袖起身,冷聲道:「下流!」

他說完就離開甲板,像是多呆一秒都不願意,只留下宮無歲一頭霧水站在原地。

「有病,」他對著柳恨劍的背影評價。

太陽徹底落山了,他們的船也到了岸,渡口起了風,有些涼,宮無歲一回頭,就看見一道熟悉的白影從船艙里走出來,身負兩把長劍。

他一頓,後者也和他對上了眼,卻未曾避開,慢慢走了過來:「原來你還在。」

看來他已經徹底忘記自己了,宮無歲說不出是什麼感覺,但總算能輕鬆和這人說話:「你醒了。」

沈奉君「嗯」了一聲,柳恨劍帶著其他弟子下了船,冷聲道:「磨蹭什麼?還不快走。」

掌門和闕主回山,已經有弟子下來接應,但柳恨劍不讓聲張,只讓從小路回山。

今日中元夜,是祭祖的日子,渡口兩邊隱現出一團團火光,是百姓在燒香火和紙錢,未燃盡的紙錢被風一吹就飛起來,星星點點地流向遠方,宛如塵世之人捎給已故者的思念。

宮無歲盯著那些香火,忽然想起他的兄長和父母。

要把宮無歲帶上山,柳恨劍極謹慎,一群人默默從小路繞回仙陵,宮無歲本來還等著柳恨劍來和自己談條件,誰知這人將他隨便一扔就不見蹤影。

宮無歲又開始困惑了。

沈奉君和他一起站在院中,看見他的神情,主動道:「師兄事忙,你隨我到流風闕暫住。」

宮無歲現在沒什麼話語權,聽沈奉君這麼說,也沒拒絕,兩人一邊往外走,宮無歲道:「那什麼……今天中元,我能不能也在這兒燒點紙錢?」

沈奉君微微一頓,卻沒問為什麼:「稍等。」

宮無歲摸了摸鼻子:「多謝。」

半刻後,沈奉君吩咐的弟子已經準備好東西送過來,宮無歲心情不好,他一個人站在院中,愣愣地點燃紙錢。

他父母早亡,卻極恩愛,父母亡故後,是他兄長宮照臨將他拉扯大,後來兄長慘死,神花府滅門,只他一人存世。

雖不知為何重生,但見到山下百姓祭祖,他也不免被觸動,碎碎念道:「也不知道這些年有沒有人給你們燒紙錢,有錢能使鬼推磨,在下面太窮了肯定也不好過,今夜匆忙,你們先將就著用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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