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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到會場宮無歲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,眼見開宴在即,他只能暫時和沈奉君分別,坐回宮照臨身邊。

宮照臨年輕,除卻天武台的慕嘯頗有威望,其餘來得都是些有身份小輩,故而宴席隨意些。夜照城主忙著給兒子辦百日宴,只派了個傳信的燕孤鴻,仙陵來了湘君和闕主,其餘的就是風詔其餘十二府和一些小門派。

宴會上也什麼三教九流都有,譬如一位玉面藍衣的嵇憂公子,一位頭戴大紅芍藥的種花女蝶奴,還有前幾日在神花府外救下的喻平安,不說話只坐在角落埋頭吃菜,眾人注意到宮照臨下首還空了一個位置,地位與慕嘯不分上下,紛紛猜測起此人是何方神聖。

宮無歲最不喜歡這樣的場面,觥籌交錯卻全無情意可言,偏偏他還要為了面子笑眯眯和人敬酒,慕嘯還倚老賣老,總是陰陽怪氣他們兄弟二人,當真煩人,再一想到他們這回大動干戈來神花府是為了沈奉君,就更煩人了。

席間,慕嘯喝多了酒,盯上了坐在對面的嵇憂:「這位公子好眼生,不知是師承何處?」

嵇憂性格和順,縱然聽出他語意不善,卻還是道:「在下嵇憂,流亡至此,得芳首收留。」

慕嘯又道:「我看你十指上纏靈線,可是西巫一族?」

嵇憂道:「前輩慧眼。」

慕嘯又道:「我十年前進深山,曾偶遇一隊迷路的西巫人,為了向我們求助,他們主動獻舞,日夜不歇,奴顏媚骨,極盡諂媚。」

慕章聽罷,突發奇想:「聽說西巫一族天生相貌陰柔,且擅歌舞,但不能識文斷字,粗鄙不堪……芳首既請你赴宴,何不請嵇憂公子為我們獻舞一曲?」

宮照臨一頓,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荒唐的要求:「今日諸位佳客齊聚,哪有讓客人表演的道理?慕章公子別說笑了。」

慕章卻道:「修真界群英宴向來以武決為主,芳首既然以『文會』為名,就該自己先做表率,這也不行那麼不行,文不成武不就,只會惹人恥笑。」

宮無歲一拍桌子:「慕章,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!」

宮照臨按住他的手:「我是琴修,又是東家,獻藝也無妨,但嵇憂公子遠來是客,實在不合規矩。」

頭戴大紅芍藥的蝶奴也忽然出聲:「慕公子若想看,大可以回天武台請人為你跳,慕家威名赫赫,還怕找不到人給你跳嗎?」

這一開宴就是劍拔弩張氣勢洶洶,再傻的人都知道沒那麼簡單,慕家人如此得寸進尺,不過勢強欺負勢弱,從心裡看不起神花府,才借著羞辱嵇憂來羞辱宮照臨,有心眼的人都知道不能吭聲,只琢磨這一池靜水下流動的暗潮。

慕章見是個女人頂嘴,待看清時卻冷笑起來:「我還以為是誰,一個低賤的種花女也配坐在這種位置?倒胃口!」

蝶奴卻道:「我只是身份低賤,不像某些人,骨子裡下賤!」

慕章瞪起眼:「你說什麼?」

眼看著剛開宴就要亂成一鍋粥,天武台來勢洶洶,一直坐在慕章身後的慕慈心終於站了起來,上前勸道:「兄長,還是不要為難這位嵇憂公……」

他話音未落,卻聽「啪」一聲脆響,連著整個宴會都齊齊一靜,慕慈心被這手勁極大的一耳光打得直直偏過頭去,連嘴角都溢出星點血漬,慕章陰沉著半張臉,語意不善:「吃裡扒外的東西……我有沒有說過,沒我的允許不准說話?」

慕慈心緊緊握著手裡的佛珠,片刻低下頭去,慢慢回到座位:「……是。」

宮無歲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,慕慈心再怎麼說也是慕嘯的親生兒子,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欺負另一個兒子?

這都是什麼事?

眼看著事態越來越亂,好好的宴會被這一家子攪得烏煙瘴氣,宮無歲一拍劍鞘,寒光泠泠的無遺劍應聲出鞘,誰知還未動手,就被嵇憂按住:「稚君冷靜。」

他起身撣了撣衣袖,不卑不亢道:「我們西巫一族的歌舞是為蒼生祈雨賜福,非是獻媚之作,趁著今日的時節,在下願為神花府祈舞。」

一個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羞辱相貌陰柔,又逼他跳舞,正常人都該怒不可遏,誰料嵇憂卻是豁達通透,全然不覺被中傷。

他層疊的廣袖如同垂墜的花瓣,立在原地時候滿身貴胄之氣,卻又帶著獨屬於異族的神秘:「今日一舞,也望它替我求得心愛之人。」

他笑了笑,目光微微落到遠處頭戴大紅芍藥的人身上,卻不見那人有任何動容,無奈一笑:「請芳首替我奏樂罷。」

縱然前因後果不讓人舒心,但宮無歲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那麼絕妙的舞姿,仿佛天幕之中垂下的透明絲線,一端綁縛著祈舞者的四肢,另一端被雲霧後的天神操控著,輕盈莊重,又帶著無與倫比的美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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