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個圍在前面的新人相互看了眼,給范意側開了一條路。
他們的神情同樣緊張、恐慌,前不久還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在了自己面前,第一次經歷這種事,換誰都無法立刻接受。
范意在心愿的屍體面前蹲下。
女孩的臉上雖然有淚,但她死去的表情卻十分安詳,身上沒有掙扎的痕跡,僵硬的嘴角稍稍抬起,好像在微笑。
與其說她眼角的淚水是因死亡而落,不如說……
是在笑著哭泣。
范意抬起她的手。
那隻蜷握起來,露出一根食指的手,底下覆蓋著一個寫到一半的血字。
果然。
她把字蓋在手下,保護起來了。
是個「死」字。
死?
是指什麼?
范意檢查了一番,確認過屍體上沒有其他異狀後,把她的手蓋回到血字上面。
八號見范意此舉,以為他打算去搬運屍體,是在向自己服軟。
然而范意只在屍體上擺弄了下便站起來,完全沒有要處理的意思。
八號忍不住:「一號,你都蹲下了,還不把她搬走?」
真有意思。
范意還記著這人昨天陰陽自己的事兒,主動退到人群後邊,沖八號笑道:「怎麼了?我是少爺嘛。」
「我嬌生慣養的,可不敢動這些東西。」
八號:……
其他人:……
騙鬼啊。
十號笑出了聲。
八號立即扭頭:「你笑什麼?」
十號說:「我笑你也要管?」
「好,好,」八號冷冷看著他們,腦羞至極,放出了狠話,「既然你們不知好歹,之後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。」
林寄雪忽然來了興趣,往前探頭:「你想怎樣做?」
八號:「不關你的事!」
他攢著怒氣離開,臨走前,還用陰狠惡毒的目光瞪向范意與十號。
看來最終還是在心愿的屍體前吵起來了。
「散了吧,」歲聿出聲,打斷了這場鬧劇,「再看,死人都不會復生。」
太冷漠了。范意想。
分明心愿和他們是一夥的,分明前一個夜晚還同他們一起謀劃著名行動,此刻對方死去,歲聿卻毫不意外。
就像他早知道心愿會死一樣。
*
另一邊,二樓。
八號怒火中燒地回了屋。
他把門摔得砰響,坐在自己被塌凌亂的床上,咬了咬牙。
八號當然不是怕范意,在他心裡,還不會把一個新人當回事。
他之所以退了回去,是他發現,范意是和葉玫一起下來的。
八號對葉玫印象不深。
他之前總是下意識地把人忽略過去,但他同樣清楚,葉玫也是個經驗者。
當自己注意到葉玫時,對方身上那近似詭物的氣息,總讓他沒來由地感到心悸。
昨夜他回房間的時候,有看到范意和葉玫在最末尾交談。
這麼快就混到了一起。
一號和七號。
他沒往兩人認識的方向上想,畢竟一號手臂上的數字不會騙人,是貨真價實的新人。
……所以,一號表面裝得如此不屑,其實還不是在背地裡勾搭經驗者。
想到這裡,八號握了握拳。
這時,他聽到外面的動靜,八號從床上站起來,偷偷開門往外看。
樓下的其他人在他離開後也已散了。
他房間的位置選得不錯,這個角度,能夠觀察到走廊的全局。
距離九點集合還有兩個半小時。
一號、三號、四號、九號和十三號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,不知是想原地躲著,還是打算休息。
其他人則三兩成群,在外邊商討尋找線索的事。
看來他們沒有忘記,這裡的主題是密室逃脫。
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找到鑰匙,逃離密室。
八號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,準備等其他人都走了再出門調查。
他可不願意和別人共享自己的調查結果。
只是,他看著一號緊閉的房門,心中冒出了一點小心思。
一號仗著有七號撐腰,堂而皇之地與他對頂,讓他掛不下面來。
可七號也是人,不可能時時刻刻顧著一號,何況,這種在怪談里建立的關係是最為脆弱的。
八號不能隨意殺人,但他可以利用詭物,讓一號知道,自己不是好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