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清秋一時訝然,抱著那幼貓看了又看,當真是藍金異瞳,覺察到付清秋憐愛的目光,那幼貓往她懷裡蹭了蹭,輕聲打鼾。
「尹姐姐捨得將它送我?」付清秋懷中貓兒太輕,抱著它時,付清秋心裡繃著一根弦,怕輕怕重,唯恐唬著它。
尹惜見她手足無措,放聲一笑,「付二姑娘,你也太小心,不過瞧著你這樣,對它來講興許是個不錯的歸宿,給它取個名字,取得不合我意,我就把聘禮退回去。」
付清秋懨懨道:「哪兒是叫我取名呢?是要考我才是。」
尹惜含笑點頭,她就是要考付清秋,怎麼給這隻異瞳臨清獅子貓取名。
「瞳瞳。」付清秋抿唇偷笑。
尹惜點著她的額頭,嗔道:「你是會取巧的,你的狸奴,你說了算。」
「瞳瞳,咱回家啦。」
付清秋溫言軟語地抱著狸奴,小心地抱在懷裡,雲露見此,不由得愁起來。
「姑娘,夫人知道這狸奴,不得把杏院拆了?」雲露憂道。
「那又如何,我心已決,母親不願也得願,大不了我自己買個宅子住到外面去。」付清秋神色溫柔,靜靜地摸著瞳瞳。
韋氏向來不喜狸奴,也不肯見付清秋一意孤行。只是這兩年,韋氏上了年紀,鬢髮漸白,再受不住付清秋離開,如今聽聞她從賀府抱回只狸奴,只當是沒瞧見,並不多言。
付清秋如今不大聽她的話,韋氏掌不住她,心中只願女兒能多陪在她身邊。
夜裡付清秋在屋裡燈下看著瞳瞳,它如今只有手掌大點,潔白的容貌一塵不染,一小團縮在美人榻上,付清秋的心被這幕融化,忍不住摸了摸瞳瞳。
瞳瞳伸出前爪,殷粉爪墊大開成一朵梅花,它半眯著眼,不過多時又睡了。
「姑娘,可要睡了?」綠柳輕叩房門,見燭光還亮著,又不見雲露,正要進屋,忽見付清秋穿著褻衣開門。
綠柳驚道:「姑娘,怎未叫我和雲露服侍?」
付清秋烏髮披散,攏在一邊肩上,領如蝤蠐,膚如凝脂,她望了一眼綠柳,示意她跟著,付清秋輕關上門。
月下美人素淨,綠柳心覺不安,正要追問,卻見付清秋回首,讓她坐下。
「綠柳,我聘了一隻狸奴,喚作瞳瞳,這會正睡著,日後動作輕些恐嚇著它了。」付清秋聲輕如風,眸光似水平靜淡然。
綠柳垂首不知說些什麼,她才曉得付清秋養了只狸奴,好似她總趕不上雲露。
從前她雖不常陪在付清秋左右,可那時她心裡曉得付清秋更依賴她,可如今眼前的姑娘,跟她格外生分。
「姑娘,夫人......」
「母親那邊已曉得了,不必擔心。」她打了個哈欠,聽風搖拽杏花,「綠柳,日後也不必貼身服侍我,我自己來便好,你同雲露能自在些。」
綠柳抬眸望著付清秋,有些話哽咽在喉間。
「姑娘,不要我了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