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多時,楊淮藺輕咳一聲,開口問及清秋近況如何,又問她在青山寺的修行,仿佛是要將她的過往窺盡。
初時,清秋一一回應,只是他問著問著便走歪了話,楊淮藺並未覺察清秋的不耐。
他問:「付二姑娘家中姊妹只你一人?」
「並不,我有一個姐姐,才貌雙全,溫良賢淑,我自小便喜歡她。」清秋柳眉輕蹙,被月色掩住。
清秋眸光忽沉,靜靜沉思。
付清歲並非她一母同胞的姐姐,但卻是唯一的姐姐,相伴十五年的姐姐,這無關嫡庶。
其實有沒有師無涯,清秋都將這個姐姐看得很重,只是她如何向已出嫁的姐姐再訴說少女心事呢。
楊淮藺側目看付清秋,眸光晦暗不明,他問:「付二姑娘也要嫁人了?」
清秋心神一晃,面上仍談笑自如,道:「我與王郎君在青山寺結緣,我已答應他的提親,中郎將是想討一杯酒喝?」
楊淮藺微怔,緊了緊手中的琉璃燈,心下澀然。
清秋悄然凝眉,她覺察到身側之人的落寞情緒,是在因她要成婚嫁人而怔忡?
「付二姑娘,猶記兩年前,付家郎君的謝師宴,我曾遠遠見過付二姑娘。」楊淮藺眸光深沉,陷進回憶。
他隱約記得,那山水屏風後的人,一襲粉衣長裙,手中絞著繡帕,姿態羞怯,只可惜沒能看清她的臉。
「原是如此,當日見過的人實在太多,倒未曾見過中郎將。」清秋淡聲道。
楊淮藺的話太多了,清秋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。
「付二姑娘往後若是受了什麼委屈,可來尋我,當年救了你,如今還可再救一回。」他眼尾輕挑,調侃道。
清秋唇邊笑意凝滯,眉心深蹙,哪有還未出嫁就咒人出事的。
「中郎將多慮了,我與王郎君情投意合,自有將來夫君護著我,當年之恩,沒齒難忘。」清秋無奈道。
這中郎將實在太怪了。
清秋只盼著能快些出宮,正想著,身後忽然有人喚她。
聞聲,清秋眉眼帶笑,心中安穩起來,忙轉過身與他對視。
「王郎君。」
王恆遠遠一眼便瞧見她,只是不敢確認,待到走得近些了,他才篤定是清秋。
「中郎將。」王恆躬身作揖。
楊淮藺目光驟然一冷,只隨意還禮,道:「王郎君怎會在此?」
王恆聽罷,笑言:「剛巧路過,王郎君與付二姑娘相識?」
清秋已站至王恆身旁,含笑道:「多謝中郎將相送,他日我與王郎君成親,定邀中郎將喝一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