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露營,玄邴失手摔碎自己的陶背壺。
灌下一口水,玄邴猛點頭:「對對我聽說他們一個個打扮得像鳥人,才被叫做羽人族——奇怪……羽人族怎麼會出現在江皋族的土地上?」
確實,連經常在外頭遊走的玄暘都感到意外。
營火啪啪燃燒,火光照亮四周,玄邴用竹夾給陶箅上的野鴨翻個身,使它受熱均勻,不會一面烤成焦炭另一面半生不熟,他話多,邊烤鴨子邊念叨:「哥為什麼不同意去五溪城?」
「是擔心我們繞道去五溪城耽誤事,要被我爹怪罪嗎?」
「哥放心啦,有我在,老頭子罵也是罵我。」
玄暘手握石片正嫻熟地將一頭野鹿剝皮,他說話時沒抬頭,手仍在幹活:「幾年前,我和五溪城的城主有一個約定,那個約定到今日也沒有履行。」
麂子背來一大捆柴薪,他放下石斧,激動問:「約定?什麼約定?」
將鹿皮完整地從大鹿身上剝下,一眨眼功夫,玄暘手中的石片快速替換成骨匕,他揮動骨匕,流利地劃開野鹿的腹部。
麂子等了好一會兒,沒等到回答,急得抓耳撓腮。
玄邴沉不住氣:「哥,你快說是什麼約定?你要是答應人家又做不到,我們幫你還不行嘛!」
「就這麼想去五溪城?」去掉不能食用的內臟,玄暘開始分割鹿肉。
「當然,過兩天就是江皋族的三月節,一年到頭最熱鬧的就是這個時候!我聽說五溪城的城主好客又大方,會拿出最好的酒款待客人,想喝多少有多少!」
玄邴剛說完,麂子附和:「出發前角巫跟我說,我這趟出遠門,會在路上遇到一件美事。說不定,我能在五溪城娶個妻子呢!」
一條鹿腿在半空拋出漂亮的弧線,投擲向麂子,麂子反應敏捷,穩穩接住,他聽見玄暘說:「想得美,五溪城的姑娘不外嫁,你在那裡娶妻,就得一輩子留在那裡。」
「啊?!」麂子一愣。
「不怕,麂子到時就和相好逃回岱夷,就不信他們還能追過來要人。」玄邴開著玩笑,手執竹夾子,將烤好的野鴨從陶箅上取下來。
「哥,你自己也說約定是好幾年前的事,人家五溪城城主可能早就忘了。」
玄邴把烤鴨放進陶盤,掏出一把石刀,大卸八塊。
陶盤放置切好的鴨肉,陶碗盛上香噴噴的蒸米飯,三人在營火邊進餐,營火上架起一根肥美的鹿腿,慢慢燻烤,陶箅上炙著切薄的鹿舌,豐盛一餐。
仰躺在地上,飯飽犯困,玄邴邊打哈欠邊閒扯:「哥去過那麼多地方,認識那麼多人,就沒有遇見想娶回家的女人嗎?」
「哥可是我們岱夷族的武士,不多生幾個孩子說不過去吧。」
「還不去收肉乾。」玄暘抬腳踢向躺平絮絮叨叨的玄邴。
一頭成年公鹿,夠他們三人吃好幾頓,鮮鹿肉容易腐敗,製做肉乾能長久保存,充當旅途上的乾糧。
扯開隨身攜帶的一口麻袋,往麻袋裡塞鹿肉乾,麂子和玄邴都將各自的麻袋塞得滿滿當當,鹿肉乾還剩一些。